说完话,韩嬷嬷不等玲珑回话,便急匆匆的往前头走去了。
玲珑捏着那景泰蓝的小瓷盒,脸上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她只告诉了这韩姐姐一部分事实而已。
她家里那秀才情郎,虽然与她有了婚约,甚至还过了小定,但是却早在几年前就随着家人去了江南,更是退亲求娶了江南一个知县跟前师爷家的二姑娘,如今早是儿女俱全的忘记了她玲珑这么个见过几次的人。
如果不是有这事出了,她还真不一定会想着见见那人。
别人都不知道她与那人的详细,可是她那时候已经不小了,自是自是明白那人对她的念想,这会儿她要比那薄情郎过得好,她便要去碰碰运气,最不济也能出了宫去做个教养嬷嬷,想必那人不会任由她饿死在外面的。
至于她嫂子替她存的银钱,那不过就是九牛一毛的一部分罢了文人逆袭。
她自打进宫那天起,她家老娘就告诉她,不能信任任何人,却不能让人瞧出她骨子里是个奸猾的人。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怎么会把她辛辛苦苦赚取的银钱交到嫂子你那么一个外人手里。
就她嫂子那贪便宜的性子,早在她初见时就看透了。之所以这些年一直星星点点的留给她嫂子些,也不过就是指望着让她嫂子能在众人前闹大了,这样也好为她留些私房钱做遮掩罢了。
前几年听说情郎远离京城,另娶旁人家的姑娘,她更是筹谋着怎么给那薄情郎一个狠狠的耳光。
只是她不过是个自小进宫的小女子罢了,一无学识二无脑瓜,即便手里存了百八十两银子。那也不过就是勉强能让她活到老罢了。
要不是不久前撞见了那人望着阿哥所缅怀的眼神,她还真有些不敢去见那人,把脑筋动到他的头上去。
……
夜色渐暗,一轮灿灿圆月自宫墙顶上冒出,她已经收拾妥当。
一袭内务府发的制式宫女袍子,经过了她巧手的修改,边边角角绣着细碎的小花。刻意收敛的腰线。衬托着她已经成熟的玲珑身材。
一对与那人初见时戴过的攒珠子银簪,妆点在小两把头的一侧,希望那人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怀里塞上准备好的破损荷包。内里装着他送的银托珊瑚石耳坠子,只待时机成熟就丢到那人跟前去,再装作急急的找去,让那人以为她对他的看重。
脸上涂抹上一层淡淡的胭脂。乌黑的发辫梢系了一节打了粉色络子的发绳,对着斑驳的铜镜。挤出一抹天真无邪的笑容,瞧着她那如弯月似的明眸皓齿,终于心满意足的走出了小房间。
往常一贯扮丑的她,这会儿展露出她最真实、最美好的一面。
那些同样随行伺候的宫人看着她精心装扮过的容颜。一时间都纷纷愣神了。
“人都到齐了吧,赶快进去伺候主子们洗漱更衣吧,不然这时辰就要来不及了!”韩嬷嬷瞧着玲珑那感恩的笑容。也不想太多人注意到不一样的她,忙清了清嗓。打断了那窃窃私语的猜测,沉声说道。
还未进正殿,玲珑小心翼翼的缩在了一角阴影中,生怕引人注意,被人猜测出她的险恶用心。
几个十七八岁的大宫女经过时,瞧着她那搔首弄姿的做派,只当她是异想天开想爬龙床的丑小鸭,不屑的啐了口唾沫,连个鄙视的眼神都懒得对她抛,随着永和宫的原套班底进了殿门,快步走到了在偏殿歇着的几位福晋跟前。
“那人的消息可准确?”德妃娘娘懒懒的抬手穿衣,没头没尾的问道。
毓秀忙上前一步,低声回道:“是的,似是想要求某位爷给她个脸面往内务府那边送个消息去,不要卡着她出宫的机会讨要红包!”
“若只是为了那丁点琐事,大可经过韩嬷嬷的口来求本宫,何必非要闹到那些爷们跟前去!”德妃娘娘不屑的回眸扫了眼玲珑隐蔽的位置,冷声说道。
在宫中浸染大半辈子,德妃娘娘可不是韩嬷嬷那看似伶俐的蠢货,不过想来她不过是个想做爷们房里人的东西,她也就懒得多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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