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拉那拉氏听说这消息的时候,倒是无所谓丢不丢脸,左右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跟着尔芙一条道走到黑了,别看她仍然不甘心就做个格格,却更明白跟着尔芙走,甭管是否能顺利上位,却总归是不吃亏的,也更容易亲近四爷些。
可但是她的娘家乌拉那拉家,在收到这个消息以后,却直接就炸锅了。
“真是不争气,丢尽了咱们乌拉那拉家的脸面。”
“老朽早就说过不能随意更改族谱,咱们乌拉那拉家世代忠烈,如今却因为这么一个分支出来的小姑娘,平白成了八旗里的大笑话。”
“三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将这丢了的脸找回来吧。”
“要晚辈说,不如还是直接给四爷施压,让他尽快上请封折子吧,只要这弘晖阿哥成为了雍亲王的世子,那些等着看咱们乌拉那拉家笑话的人,还有谁敢胡说八道。”
“施压,堂堂亲王之尊,哪里是咱们能够左右的。”
“那就让老堂叔去找四爷谈谈旧日的情分呗,当初他四爷能够立下赫赫战功,顺利获封贝勒,咱们乌拉那拉家没少出力。”
“不说这些事还好,当初要不是因为五郎家的小儿子胡闹,四爷何止获封贝勒。”
“行了,行了,还是听族长的吧,咱们说再多,一切都是白搭。”
乌拉那拉家的宗族祠堂里,十来个头发花白、蓄着长须的老头子吵吵嚷嚷半天,也没有个主意,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落在了上首坐在主位上的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族长达哈苏的头上。
一直闭目假寐的达哈苏捋了捋颌下的长须,故作深沉地沉默了片刻,抬起一只手,往下压了压,本已经悄无声息的祠堂,更加安静了几分,仿佛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点点香烛燃烧的声音,他这才满意地睁开了眸子,缓声说道:“施压,我并不反对,但是你们也都该明白雍王爷的性格,就算咱们将旧日情分都抬出来,最终也不过是让雍王爷更加反感咱们乌拉那拉家,而想要争,这原来的福晋争不过瓜尔佳氏出来的侧福晋,现如今的珍珠就更不用多说什么,至今连个好消息都没有,想要不丢脸,怕是要另寻出路了。
你们都帮着我一块想想吧,谁家的格格更出色些,该舍弃的时候就要舍弃了。”
说完,达哈苏就直接杵着黄花梨木雕的拐杖,慢悠悠地往外走去。
这大家族的族长不好干,他要费心安排族中子孙晚辈的出路,还要保证家族的利益不受损,要不是那些侄儿都不争气,他真是恨不得立时三刻就甩开肩上的重担,好好在家享受享受含饴弄孙的自在日子。
“老族长,那咱们珍珠就不管了?”小乌拉那拉氏的额娘从得到消息开始就一直守在祠堂外面,她听着祠堂里吵吵嚷嚷的动静,这心里头是七上八下,没有片刻安稳,如今瞧见达哈苏晃晃登登地出来,自然是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去,连男女授受不亲这点避讳都顾不上了,直接就搀住了达哈苏的胳膊,半边身子都恨不得贴到达哈苏的身上,急忙问道。
“管,谁去管,怎么管?”达哈苏重新站稳,冷声反问道。
“那也不能就让咱们珍珠在雍王府里被那个二嫁进门的钮祜禄氏欺负啊。”小乌拉那拉氏的额娘哭丧着脸,连忙说道。
“你当初非要把她送进去的时候,便该想到这一天了。”达哈苏可不愿意被蚊虫环绕,他冷冷地甩开还要缠着他说些什么的小乌拉那拉氏的额娘,沉声说了句,也不给小乌拉那拉氏的额娘再说话的机会,拎着拐杖就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