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头来不仅贤妻嫁作了他人妇,自己还要因此丧命......
可这跟魏长天没有关系吗?
没有。
但心里却难免有些别扭。
坐在旁边的楚先平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想干预魏长天做决定。
跪在脚下的王乾依旧在一下下磕头,血与泪混杂在一起布满了干瘪的脸颊。
唉......
于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微微扶住腰间刀柄。
“王镖头,对不住了。”
“......”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身体慢慢僵住,嘴唇不住颤抖。
他虽然是个六品武人,但看到魏长天淡定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绝无依靠武力逃出生天的可能。
“公子,等一下。”
这时,楚先平突然说话了。
王乾的眼神里瞬间燃起一丝希冀,然而下一刻就又变成了更深的绝望。
“此事由我来吧。”
“......”
楚先平要替自己动手,魏长天当然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不过此举其实也只是掩耳盗铃而已,毕竟王乾不管最终死于谁手,决定都是自己做的。
“不用了。”
摇摇头拒绝了楚先平的好意,“沧啷”一声,长刀出鞘。
“王镖头,你我并无仇,我杀你也实属无奈。”
“你的妻儿现在过的很好,只不过他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所以......就这样罢。”
“......”
王乾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
他蓦然瞪大眼睛,身子却像是被子弹击中了一样,先是猛地一颤,旋即便泄掉了所有力气。
不过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死命抬起头来,紧接着又重重磕在地面上。
“咚!”
这一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
这一磕,似乎用掉了一个男人的全部尊严。
“这位公子,我不求能活,只求......看我的妻儿最后一眼。”
“......”
阳光透窗而入,反射在如镜般光滑的刀刃之上,灿烂夺目。
......
“唰!”
归尘一刀飞速落下,撕开空气猎猎作响。
梁沁脸色严肃的收刀站定,吐出一口浊气后这才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梁姑娘,今日的刀练完啦?”
抱着木盆的鸢儿正好路过,停步笑盈盈的问道:“今日似乎要比往常晚一些哩。”
梁沁揉了揉酸涩的肩膀:“嗯,打从今日起我每日要多挥三千刀。”
“好累哦。”
鸢儿吐了吐舌头,搞得好像练刀之人是她自己一样。
此时,李素月的声音突然从前院传了过来。
“鸢儿,老爷有没有说他今日会何时回来?”
“没有呢!”
鸢儿高声应了一句,跟梁沁躬了躬身便抱着木盆往前院走,不过拐弯时却差点撞上一个正在躲在墙角偷偷“修炼”的小男孩。
“呀,然儿,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
小男孩同样被吓了一跳,有些做贼心虚的拉住鸢儿的衣角,胖嘟嘟的小手指指前院,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咯咯咯,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跟你娘讲的。”
鸢儿立马搞懂了这套手语的意思,忍俊不禁的小声笑道:“不过你爹爹快回来了,然儿去门口等他好不好?”
爹爹。
这个词曾经对小男孩来说颇为陌生,不过如今却有了一个十分明确的指代对象。
“......”
他眼神一亮,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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