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晖在欧墨泉背后,听了这都统制的几句话,很是点了点头。他当然是设计好了的把过线的骑兵逼进自己封地内十里,而那些古怪火线,无非是他事先埋好了的火药线。火药这种玩意,即使现在派不上什么太大的用场,可是华州大6上的人除了法术,是根本没有见过烟花爆竹一类的东西。这名都统制,明明已经中了自己的圈套,可这几句话礼数周到,听来理直气壮,又是不卑不亢,自己倒不好借题挥得过分。
欧墨泉哼了一声接口说:“什么古怪火线,我看你们是违抗军令,擅入公爷封地,打算做不法勾当的吧?”
那都统制仍然不生气,他抬起头来,两只眼睛直盯着后面的方云晖说:“这位少年将军英风飒爽,想必就是方云晖方公爷了吧?我南洋水师第八师团的驻防,跟公爷封地份属近邻。现在春季军演,偶然越界,想来凭方公爷与我们师团长周虎猛将军书信往来的交情,不会把这一点点小事小题大做的吧?我听说方公爷是方坤督帅的三公子,京师神策门兵变和钦差颁旨当中都是大手笔,雄才大略,当然是胸襟如海了。”
这两句话说得非常漂亮,又是挤兑又是吹捧,居然是半点也不回答欧墨泉的话,直接对着方云晖说。那意思就是,我就是奉命来这里军演的,你要找毛病打架,今天这小小过线,只怕不够挑起事端。即使在大周律法上这是重罪,可是在南洋水师面前,就算你告到京师兵部去,最终的结果估计还是个没有下文。
方云晖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点了点头说:“南洋水师,名满大周东南,当真是名不虚传。区区一个6军骑兵团的都统制,也都如此地极富应变能力。这样好了,对面的都统制将军,看在大家都是替大周朝廷保家卫国的面子上,对于这次你贸然越界之事,我就也不想过分追究下去了。但是嘛怎么说这里都是我的私人封地,还请将军写个字据给我,立誓以后不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也就行了。”
那都统制名叫段江,这时候听了方云晖阴不阴阳不阳的几句话,心想这个少年方公爷果真名不虚传,自己要是真一张字据写给他,以后军演万一双方起了什么冲突,从道理上来讲,就必然是南洋水师理亏在先了。可眼前的局面,方云晖对自己一个区区的都统制说话,应该算是客气的了,也没别的办法,先写了权且脱身再说,至于以后的交涉,当然有上级军官顶着。便按照方云晖的意思,写了一张字据交给欧墨泉,大意是说操练时马快,一时没留意误入了紫荆花方公爷的封地,关于保证今后绝不再犯之类,却并没有写。
方云晖看起来也没怎么往心里去,只是看了一眼那张字据,就随手递给了欧墨泉收起来。
段江见方云晖并没有进一步追究的意思,还想顺便多客气两句,方云晖却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段江都统制感到非常奇怪,可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马上向方云晖行了个礼,翻身上马,带了自己的队伍快退走了。欧墨泉望着这一队骑兵远去的身影,颇为不解地问方云晖:“小少爷,就这么放走他们?”
方云晖冷笑了一声:“放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南洋水师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这次恶意踩线,分明只是一个试探,假如我们不做出点回击出来,随后周龙彪的大队一到,一定要以借地操练为由,公然过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