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歇尔撇撇嘴, “如果上帝能在天亮前结束这场战争, 别说信仰上帝, 就算让我亲吻他的大脚趾我都没意见。”
“维克多, 你呢?”汤姆不死心的看向斜对面床上的卫燃, “你需要有个信仰的。”
“算了吧,在我眼里上帝还不如手枪管用。”
卫燃说着已经咬开了可乐瓶盖, 躺在床上惬意的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出乎他的预料, 这时候的可乐竟然要比后世满大街都能找到的更好喝一些。
“唉...”
牧师汤姆叹了口气,却并没有继续推销他的信仰, 因为不管他还是一直在看热闹的兰迪,他们心里都很清楚, 马歇尔和卫燃说的都是事实。
“我的计划快成功了”同样捏着瓶可乐时不时抿一口的马歇尔, 前言不搭后语的说道。
“什么计划?”汤姆下意识的追问道。
“没什么”马歇尔笑了笑,转而聊起了位于珍珠港的某个脱衣舞酒吧里的姑娘们。
时不时应和一句的卫燃看了看眉飞色舞的马歇尔,又转头看了看帐篷外面,恍惚间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不出意外的话, 不管刚刚丢出去的纳豆罐头,还是马歇尔昨天打了宪兵队长, 恐怕都是为了能去前线开什么喷火坦克做的铺垫。
不过正所谓人各有志, 马歇尔这上赶着作死的德行他虽然不认同,却也没有借口拦着。
目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趁着马歇尔这个混蛋还活着,赶紧找机会想办法给他和黑人威尔拍一张合影。不然一旦马歇尔被“发配”到了前线,恐怕真就再难找到机会了。
在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中,四人中的三人先后打起了呼噜,仅剩下唯一还保持着清醒的马歇尔, 默不作声的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小心的在帆布帐篷上戳出一个洞,借着从外面打进来的冷冽月光, 照亮了他手中那张仅有巴掌大的合影以及一串宛若风铃般的士兵牌。
在这张沾染着些许合影里,是十几个或是穿着军装,或是光着膀子, 又或者手里拿着雪茄、啤酒、可乐乃至扳手的年轻工兵。而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一整排停放的整整齐齐的推土机。“你们等着,一定要等着。”
马歇尔呓语般呢喃着,让仅有硬币大小的一束朦胧月光轻轻滑过照片里每一个工兵脸上阳光的笑容,“我很快就能去前线了,很快,我保证。”
昏暗的帐篷里,和马歇尔头对头躺在另一张床的牧师汤姆无声的叹了口气,终究没有戳破混蛋马歇尔脆弱且不为人知的那些伤痛。
当火红色的太阳再次跳出海平面的时候,急促的哨音叫走了最先醒来的担架兵兰迪和牧师汤姆,顺便也让这座位于大后方的战地医院开始了忙碌。
在周围各个高地上时不时响起的激烈交火声中,一批批的伤员被担架兵们从前线抬回来送到了分散于各处的手术室。
几乎在卫燃穿戴好干净的衣服走出帐篷的同时,光着膀子的马歇尔也叼着烟走向了不远处的一辆推土机, 从同伴的手里接过了昨晚没有完成的工作。
相比昨天的忙碌,卫燃今天要清闲了不少, 虽然隔三差五的就会有伤员被送上手术台, 但他总算不至于连喝水撒尿的功夫都腾不出来了。
但另一方面, 卫燃也从周围那些朝自己目露些许鄙夷之色的伤员乃至个别担架兵嘴里, 听到了除了“那就是兽医维克多”之外的另一句话,“听说他在登陆日那天为了救黑人士兵,放弃了十好几个白人士兵的生命。”
原本,卫燃对这些风言风语倒是并不在意,但是等到中午的时候,一个被送来的伤员竟然以这件事为借口,大喊着拒绝了卫燃对他的救治,并且坚持要求换个医生。
“维克多,怎么办?”护士珍妮为难的朝卫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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