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萧莨将亲手雕刻出的竹雕递给祝雁停:“送你的,生辰礼物。”
祝雁停眸光微亮,笑问他:“表哥怎知今日是我生辰?”
萧莨低咳一声:“你忘了,我们定亲的时候交换过庚帖的。”
“哦……”祝雁停拖长声音,语中带笑,细细去看萧莨给他做的竹雕,是一个笔筒,上雕雁落竹涧之景。
祝雁停愣神片刻,问萧莨:“这只雁,是我么?”
“是,……雁停,这片竹林,可是你愿意栖身停留之处?”
萧莨问得认真,祝雁停心头微颤,笑望向他:“表哥,你说什么呢,我们都成亲了,孩子都快有了,我愿不愿为你停留,你不知道吗?”
萧莨静静看着他,抬手将之揽进怀中。
黄昏日落,暮色渐沉。
用晚膳时,桌上果然多了一道长寿面,萧莨与祝雁停解释:“你还未及冠,生辰不好大肆操办,母亲原本说家里人一块给你过热闹热闹,我以你身子有不适为由,给谢绝了,免得你不自在。”
祝雁停轻勾唇角:“表哥怎知我会不自在?”
萧莨叹道:“你也就是在我面前时活泼些,对着母亲、嫂嫂她们都没太多话好说,你怀着身子,我不想你还费心思应付这些。”
祝雁停眼中笑意更多了一些:“嗯,表哥果真了解我。”
夜间,萧莨抱着祝雁停,倚在榻上一块下棋,祝雁停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转至窗外时,忽地一滞,倏然睁大双眼。
更阑人静,正半庭斜月、晴露漫天,后院的竹林中倏忽飞出无数流萤,绕林纷飞,熠耀如星辰。
祝雁停呆呆看了半晌,萧莨低头在他面颊上轻轻一吻,祝雁停方才回神:“表哥,为何国公府的院中,能看到这么多萤火虫?”
从前在王府时,夏日夜里也时常得见萤虫,但大多只有三两只,不像这般,放眼望去,庭院之中尽是流光溢彩。
“你喜欢这个,我叫人去捉来,特地养在林中,让你日日得见。”
“这也是生辰礼?”
“嗯。”
祝雁停闭了闭双目,喃喃道:“表哥,你将我当孩子哄呢。”
“我不会这般哄孩子,”萧莨又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吻,“只哄你。”
祝雁停低笑,扶住肚子:“表哥,你这么一说,他又踢我了,大概是生气了吧。”
萧莨的手搭上去:“难受?”
“倒还好,他太活泼了,在我肚子里一直动来动去,不得安生,以后肯定是个性子跳脱的。”
“那也挺好。”
不像他这般闷,也不像祝雁停这般心思重,活得恣意快活些,没什么不好。
祝雁停点头:“我也觉得挺好,可我还是希望,他能多像表哥一些,做坦坦荡荡、问心无愧之人。”
“嗯。”萧莨不再说了,低头吻住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