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那边谈的是,如果压在五两银子上,那么就给老三媳妇五两的好处,但如果李家这边聘礼要十两八两的,那五两银子是全没有了。
三婶娘想想自己一年到头攒不下这五两银子,就不由的跟着热情起来。
明容吃完了馍馍,这才说:“三婶,家里养我一场,婚事也没有我能做主的余地,反正长辈们怎么决定的,我就怎么办,总要报答了父母的养育之恩。”
她最后的四个字说的很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老三媳妇莫名觉得夜风有点冷。
她看了看明容的样子,想想她寻常的作为,实在看不起这个侄女,想到这里,又觉得实在白瞎她藏起来的那个馍馍,这种事她应该跟老三商量。
“我今儿过来,并不是要求你做主什么的,只是有些事说与你听,免得你心里没有个计较。再者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跟你娘虽然当妯娌的时间不长,可到底算是好了一场,所以才同你推心置腹的说几句罢了。”
最后又道:“你领情不领情的,看你自己吧。”
说完就一脸丧气的走了。
她不说母亲还好,一提起来,明容立即想到了亲娘,亲娘性子温和又柔软,对人都和善大方。
三婶娘嫁进来,时不时的就撒娇说不会做饭,求着她娘去给她帮忙。
常常是她娘在灶房里头挥汗如雨,三婶娘却将饭菜端上桌,这种人前露脸的时情,她最喜欢干了。
等家里来了外客,要置办酒席了,那更是出风头都由她来。
她娘就是积劳成疾累死的啊。
现在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跟娘好了一场,所谓的好就是欺负人么?
难不成老实人就活该被欺负?
这难道还是恩德不成?
明容心潮澎湃,想了许多。
这边打发了三婶娘,那头关氏就要立即张罗给李大郎娶常氏了。
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果然到了早晨,她爹跟关氏又开始敲打她。
“你可别听外人挑唆,我们一家四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李大郎坐不住,也不耐烦听父母这些车轱辘话,抖着腿要离开。
他爹就看不下去了,一拍桌子:“老子还没有老得动弹不得呢,你毛都没长齐,且在这里老实听着。”
明容是照例不说话的。
关氏就附和李大爷,对着儿女道:“现在是教你们为人处世的道理,听着没有坏处的。”
李大爷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才接口道:“明容也是大姑娘了,只有你弟弟好了,有出息了,你这才算是娘家有人可以倚靠了,不然你倚靠隔房的兄弟么?”
明容心里冷笑,所谓的倚靠就是将她绑住送官,污蔑她偷汉子害死常家所有人么?
关氏道:“娘家好了,做媳妇的才能在婆家站住脚跟,这是自古以来多少代传下来的真理儿,你也要听好了,记在心里。而娘家人是谁?是这屋子里头的,你爹,你弟弟,还有我,我们一家四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
李大爷道:“不错。所以千万不要听了别人挑唆就跟父母闹情绪,动不动搞绝食什么的?”
明容越听心中越是怒气翻涌。
脸也涨得通红了。
李大郎翘着二郎腿:“大姐还绝食?这么有志气么?你再绝食,可就真把自己饿死了,正好还给家里省一口粮食。”
明容心道:“你说的不错,是省一、口、粮食,一点不假。”
到了最后终于轮到她表态了。
她站起来又如从前一样说了那些个“掏心窝子”的话,最后道:“我一定好好的孝顺父母,听爹娘的话,盼着弟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