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苍茫山中,赵大当家后背嗖嗖冒冷汗。
“原来如此。”木青山顿悟。
“我去找几个书商来。”温柳年道,“明日便刻板开印。”
“我去吧。”木青山道,“大人写了一天,也累了。”
“无妨。”温柳年走出门,“我正好顺路,先去厨房吃碗粥。”
略饿。
木青山将桌上的手稿整理好。
“现在不烫了。”尚云泽又将碗递过来,“吃完。”
“多谢尚堡主。”木青山端过碗,坐在桌边慢慢吃。”
速度那叫一个慢啊……
但书呆子吃饭慢,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尚云泽饶有兴致,坐在他对面盯着看。
木青山如芒在背,“尚堡主有事?”
“没事。”尚云泽敲敲桌子,“明日你有没有事?”
“有。”木青山点头。
“那后天呢?”尚云泽又问。
“也有。”木青山道,“最近新收监了一百多个土匪,要派人送往上头,城内又有不少工程在修建,有许多事要忙。”
“小书呆。”尚云泽看他。
“怎么了?”木青山放下勺子。
尚云泽道,“明日一起去吃饭,如何?”
“一起去吃饭?”木青山眼底疑惑。
“这城内也没什么好酒家,不过有间小铺子还不错。”尚云泽道,“带你去吃秋水鱼。”
“我不吃鱼。”木青山摇头。
“那去吃辣炒鸡。”尚云泽又道。
“也不吃辣。”
“羊肉汤。”
“不吃香菜青蒜。”
尚云泽瞪眼,曲起手指敲他的脑袋,“故意气我是不是?”
“自然不是。”木青山委屈捂住头,“我就是不吃,连甜的也不怎么吃。”
尚云泽语塞,怪不得见他吃银耳粥像是吃药。
知道文人大多有些毛病,但毛病这么多也着实算是少见,见他一脸被欺负的模样,尚堡主索性端过剩下的半碗粥,几勺子吃了个干干净净。
木青山:……
“走。”尚云泽拉着他站起来。
“要做什么?”木青山问。
“出去吃宵夜。”尚云泽一路走一路问,“还有什么是不吃的?”
“……胡萝卜。”
“还有?”
“肥肉。”
“还有!”
“煮烂的土豆。”
“……”
“怪不得这么瘦。”尚云泽咬牙切齿,抱着他翻身上马,“怎的毛病这么多。”书呆子还挑食!
木青山搓搓手,有点冷。
尚云泽将披风解下来,把人围得严严实实,带他一路去夜市,吃了一碗没有肥肉胡萝卜,也绝对不辣的清淡鸡丝面。
“师爷呢?”府衙之内,温柳年四处找。
“与尚堡主一起出去了。”扫地的仆役道,“两人共骑一匹马,看着心情挺好,还说要晚些才会回来。”
“甚好甚好。”温大人看似很满意,转身溜溜哒哒回了书房。
“大当家为何还不休息?”朝暮崖上,陆追纵身跃上房顶。
“总觉得有些心里发虚。”赵越扭头,“你看我印堂是不是在发黑?”
陆追哑然失笑,“岂止是印堂发黑,看着整张脸都在发黑。”
“我后悔了。”赵越微微皱眉。
陆追顿了顿,然后试探道,“大当家是后悔当初来这朝暮崖?”
赵越看着远处,像是在思索什么。
“若是后悔了,现在出山还来得及。”陆追笑笑,“不管大当家做出什么决定,弟兄们都会誓死相随。”
“不是后悔来朝暮崖。”赵越摇头。
“那大当家是在后悔什么?”陆追不解。
赵越道,“后悔当日不该给那个馒头。”
陆追:……
想起田埂上那个一脸正义的小书生,赵越简直头疼欲裂。
哪里是知府,完全就是个惹不起的祖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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