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套身边的那个黑人已经慢慢拿出了手枪,缓缓地在枪口加装消声器,只要白手套怀特一句话,就能让安德尔血流五步。
安德尔默不作声,突然跪倒在地上,额头的汗已经淋漓而下。
白手套怀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告诉我安德尔,你为什么不会这么干?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会这么想。而且说不定真会这这么做。
告诉我,安德尔,你为什么这么理智。这么多钱都不能打动你的话,那你是不是有别的目的?我真的很好奇。因为你看起来有点像在隐瞒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感觉你这人有点靠不住。来吧,安德尔上校,告诉我点什么。为什么你不想这么做?”
“因为我怕……”安德尔抬起头。
“怕?你怕什么?是在怕我么?”白手套微微一笑,“我可不是红男爵那样,嗜杀成性的暴徒。我很通情达理,从不乱杀人。所以我才会跟你谈话,倾听你的心声。
如果是红男爵那个恶棍,他一旦怀疑你,不会给你任何解释。他会二话不说,先拔枪干掉你再说。很明显,我不是这样的人。”
安德尔低声道,“有一件东西,在我胸口的口袋,我能拿出来吗?”
“尽量慢一点拿,别乱动。”那个黑人用枪指着安德尔的后脑勺。
安德尔拿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婴儿的照片。
白手套接过来看了看,“是你儿子?多大了?我猜应该才几个月。”
“他拍照的时候才三个月。现在应该不足两岁。”安德尔低声道。“
他是我最小的儿子。在他之前,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
“你有三个孩子,然后呢?”白手套看着他。
“你知道我怕什么?他们都在奥鲁米,和他们的母亲在一起。”安德尔低声道,“我是奥鲁米联邦军人。我不怕你,甚至也不怕男爵。我只是怕他们受到伤害。
所以我对你们唯命是从,所以我忍受你们对我的责难和怀疑,还得赔出一副笑脸。就算是你现在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我也会笑得很谄媚,夸赞说先生的这一巴掌,真是又响亮又干脆。”
白手套怀特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不是因为我天生下贱,只是因为我胆小。我知道,如果我以叛徒身份被处死,他们会遭遇到什么。劳动营不要孩子,他们只要青壮年。你我都知道,我如果出事了,他们会遭遇什么。”安德尔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你害怕他们出事。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呢?你想怎么样?”白手套怀特盯着他。
“我不知道,但我也许至少不会跪着跟你说话。”安德尔看着对方。
“好吧,我明白了。”白手套怀特慢慢挥手,让黑人收起了枪,“这勉强可以算是一个解释,虽然不是很好的解释,但至少是个合理的解释。一个人有所恐惧,才会学会敬畏。
继续保持下去上校,别让自己失去敬畏。虽然是跪着,但至少赢得了自己和家人活下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