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长大的过程中相互摸索,可以去向长大后身边温柔的人去学习,去了解遇到问题该怎么解决,遇到痛苦该怎么表达。师长,朋友,甚至是萍水之交,都可以让他慢慢修正自己,以自己的方式和路线,成长起来。
或许他们这些从小抱团取暖的奇怪少年们,长大以后性格不讨喜,但内心和大部分人一样,也懂得痛苦和善待,明白理解和亲近,知晓珍惜和宽容。
这样不也挺好的么?
再说来,他每次回郢都,每次见到荀南河,就觉得宫里陡然就比那森然的旧宅,多了几分家的味道,他有时候就佯装在宫中和辛翳议事,避免回去住,却不料很快就让南河看出来了。
南河主动说让他以后回宫里住算了,既方便也热闹,而且如果有急事要商议,也省的从家里再召入宫中。
商牟自然顺应下来,回郢都的时候就大多住在宫里。却没料到辛翳知道此事,脸色却大变,他虽然性格奇怪嘴上毛病多,但很少真的对身边的人发脾气,但在南河要商牟住在宫里的那段时间,他却明显脾气非常臭。
再加上,其实南河都为令尹三年左右,辛翳也都已经十八了,南河却还住在宫内,商牟也总觉得有点不对了。
南河似乎几次要求住去宫外,朝中某些议论也纷纷多起来,那些议论商牟每次听到都心里一句“去他娘的放屁”,既然不能找出传谣的人拎出来踹死,他也只能合上耳朵不去听。
因为他知道,荀南河可不是那种人。
可辛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还真说不定。
而辛翳似乎在之前,也说一定要给荀君修建一座紧邻莲宫的院落,要如何复杂精巧,但修建的时间却越来越长,而且听说挖池塘修建楼阁动不动就出现问题,工程一拖再拖,荀君一直没能住进去。
这件事不会是辛翳故意的吧……
这会儿荀南河确实有大半年没见他了,便转过脸来,打心眼里高兴的跟商牟多说了几句话,商牟一抬眼,就瞧见辛翳在后头翻白眼,倚着栏杆抱着手对他冷笑。
商牟摸不着头脑,但辛翳对他态度就从来没好过,虽然俩人私底下也不少喝酒聊天,但有时候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戳到他怪脾气,字字句句恨不得都讽他似的。
他也懒得看辛翳,就低头跟南河说话,南河每次开口,下巴都要往毛领里蹭几下,他觉得荀南河这样就跟个小孩儿似的,半点威严也没有,便笑道:“还是别戴着兜帽了,实在是有点傻。”
南河笑了笑,抬手摘下来:“我都忘了我还戴着呢。”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辛翳在后头没事儿找事儿似的道:“你说先生傻!你怎么不先照照镜子瞧你自己胡子拉碴的样子!走走走,你先去收拾你自个儿,别又多少天没洗澡了还站在这儿熏先生,等你收拾完了再来跟我报事儿。”
他话音刚落,南河似乎回头瞪了他一眼,辛翳差点跟咬着自己舌头似的合上嘴。
但南河转过脸来,仍是道:“罢了,想也是你累了一路了,还是去好好睡一觉罢,马上就到年头岁末祭鬼神的日子了,朝政也不会太紧急,你可好好歇一阵子。”
商牟看了南河一眼,又看了辛翳。
外头传言已经沸沸扬扬,但宫中这俩人好似还不知道似的。他自然没脸去跟荀君提这个,但是至少也要跟辛翳说一声,让他注意点分寸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