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会以为拥有这样诡秘武功的男人,是无意间失手,只艰难地抬头问道:“为何饶我一命?”
霁摘星掌心的白练垂下,指尖干净莹白,不染丁点血腥。
他眼微眨了眨:“自然还要留着你们审问幕后之人,难不成还要我对你们心存怜悯?”
便是宫中的侍卫抓到了刺客,也是要留一个活口审问的。
姐姐只觉得,她似乎忽视了什么。而在那瞬间终于抓住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线索,将它们串联在一处,她抬起了头,目光有些诡异地盯着霁摘星。虽是疑问,口气却也很笃定了:“你……是不是,不想在人前暴露武功?”
少年背对着月光,肤容细腻,神情柔和。便是被叫破了秘密,也依旧宽和,好似盯着个任性的孩童般看着她。
刺客却低低笑了起来:“让我猜猜,你用白绸伤人,是想嫁祸于我们姐妹反间,才逃不出去落入敌手?可我绝不会配合你,我要将你的秘密宣之于众,你要是想保密,便杀了我姐妹二人……”
她在激怒霁摘星。
但她也的确是不想活了。
毕竟像这样藏污纳垢的皇庭,折磨审问人的手段极狠,何况又是坐镇百国的溟灵帝国,只怕更要让她们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便痛快些死去。
霁摘星被她一通威胁,好似当真陷入了犹豫中。他站在那处,略微思索,殷红的唇微抿。刺客心中静寂,自觉死到临头,却只听霁摘星轻声问道:“可是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你一些,还是相信我呢?”
女子面容已经沉静,心生死志地嘲讽道:“当然不好给你定罪,但是要让你被怀疑,那可再轻易不过了。”
霁摘星又笑了笑,他上前两步,那原本被他夺走的武器,又落到了女子手中。
这是让她自裁的意思?
她冷笑一声,却也攥紧了手中的白绸,勉力站了起来。却见那白绸的另一端,忽然被注入内劲,刺进了霁摘星的肩胛处。
女子的瞳孔微微一颤,满脸吃惊地盯着那一处,又差点站不住了。
这不是她做的,是霁摘星自己做的……
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有股极淡的香气,是被精细娇贵养成的世家身上,才会落得的气息。
“你……”惊异下,女子一时什么也说不出。
霁摘星闭着眼,又靠前一步,冰凉的黑发微微晃了晃,那武器更深地穿透他的肩背,几乎要破体而出,而他还是蛮不在乎地越靠越近。乍看上去,便像是女子用白绸将他捅伤了一般。
而黑发的少年,甚至面容还极平静。他抬起头来,正让女子看见他殷红的眼角。
疯子、这个人是疯子。
那手中的白练已经被女子放开来了,她踉跄地后退,满脸惊惧,也满是对霁摘星的疯狂行径的不解。
霁摘星抬眼看他,唇微微弯了弯,将被鲜血染透的白绸扯了出来,落在地上,好似那真只是柔软的一截锦缎般。
“那这样……他们还信不信你呢?”
一个被挟持而走,又被重伤的男妃,就算面前两人指证,也只会被当做是意图拖贵人下水的疯话。
女子实在没想到,他连对自己都这般心狠手辣。
又忽见霁摘星神情微变,似是十分羸弱地跌坐在地,靠着树根勉强稳住了身形,又抬头望她一眼。肤色如雪般白,绛色的衣裳也掩不住漫开的血迹,少年神色再无辜不过,好似她真就是那个伤人的凶徒,而不是被逼至穷途末路、还被嫁祸的人。
她还待开口说话,却只察觉喉间一凉,没了声息。
尚穿着龙袍的男子从殿中赶来,却正好追见这一幕,刹那间,他便如被炼狱火舌烧灼,眼都燃得通红。
※※※※※※※※※※※※※※※※※※※※
一更!
喜欢非典型求生欲[快穿]请()非典型求生欲[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