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羽将吉他挂在自行车笼头上,笑着说道:“我记得你昨天穿T恤上印着的是尼采的一段话。”顿了一下,他飙了句不那么字正腔圆的德文,“Jeder Tag, der noch nie gertanzt hat, ist eine Enttauschung fur das leben.....好多人把这句话理解成大家每天都要努力生活,或者快乐生活,才是不辜负生命。实际上尼采写这句话的本意是:人生是一种艺术现象,而不是一种道德现象,艺术是我们对抗生命中一切意志与规则的最佳抗力。”他眨了眨眼睛说,“如果一个人真的热爱艺术,热爱音乐,那么他就拥有了斩杀沉重精神与束缚的力量。如果说你觉得痛苦,要么是你的水平实在太低,要么是你对艺术不够虔诚......”
陈景隆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受教了。”
“不。”程晓羽摇头,微笑着说,“我其实也是只懂其中的道理,但过不好自己的人生....”
陈景隆“哈哈”大笑,“你很有趣,我是真喜欢你!”他走到了程晓羽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道:“这是我的名片,那个.....你叫什么来着.....”
对方没能记住自己的名字程晓羽丝毫不以为意,接过名片说道:“程晓羽。路程的程,破晓的晓,羽毛的羽.....”
陈景隆郑重的说:“欢迎你经常来玩,这次不是对折是....免费。”
程晓羽点头,笑着说:“既然是免费的话,有空一定来。”
“要是有兴趣,我还可以请你上台表演,支付报酬的!”
“你才听我弹了一小段就确定要请我了?”
陈景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虽然我自己弹的很一般,但是水平高低还是听得出来的。”
程晓羽笑了笑,不置可否的说道:“那隆哥再见。”
“再见!”陈景隆挥手,又说道,“有空一定要过来玩。”
“好!”程晓羽应了一声,也挥了下手,随后推着自行车和夏纱沫朝着巷子口走去。
两个人慢慢走过挂着爬墙虎的小巷,斜过来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打在红砖墙上,像是描绘青春少年的版画。
夏纱沫一点也不觉得浪漫,满面愁容的小声问:“没有鼓手,这下怎么办?”
程晓羽叹了口气说:“那就只能你学下吉他,然后我去当鼓手,再找个人弹键盘了.....”
“来得及吗?”夏纱沫忧心忡忡的说。
“来得及。”程晓羽回答的,“等下去了音乐教室我就教你。”
“可.....可我没有吉他.....”
程晓羽知道直接送夏纱沫肯定不会要,于是拍了拍琴袋说道:“你先用我的,我家里还有好几把。”
夏纱沫轻轻“哦”了一声,等两个人转过了巷口的那家洋房酒吧,她转头看向了程晓羽,这个瞬间恰好金灿灿的阳光洒在了程晓羽的蓬松的发间、长长的睫毛与挺立的鼻尖上,她莫名其妙的脸又红了,垂下头说:“我会加油的。”
“谢谢你summer!”程晓羽用心有余悸的腔调说,“如果没有你,我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哪有这么夸张。”夏纱沫轻轻说。
“没开玩笑!你就是我的终极武器!”程晓羽挥了下手,为了让不那么有自信的夏纱沫更自信一点,他认真的说,“有你我就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
夏纱沫没有说话,风儿吹在少女的脸上,像是吹拂着夏日的晚霞,远远的看着,就能感受到幸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