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大军路过博州。
彼时各路魏博援军陆陆续续往博州汇集。三百名从贝州南下的的骑兵还没来得及入城,直接就在原野上被包围,消失得无影无踪。
初十,至高唐。
高唐令亲自带着三百县镇兵、一千土团乡夫西进,打算去博州汇合。路上稀里湖涂被骑兵冲垮了,高唐令单骑走免,逃回城中。
而就在他刚刚散尽家财,招募军士,打算与敌人奋战到底的时候,铺天盖地的骑兵却远离了高唐县城,消失在了东边的树林后。
这是要去渡口!
高唐令一下子想明白了,同时有些无语,半途被人撞上,可真是无妄之灾。
渡口人喊马嘶,混乱异常。
数十魏兵仰面倒在血泊中。突袭之下,几乎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在铺天盖地的箭失中全军覆没。
浮桥甚是狭窄,人马的通过效率十分低下。
邵树德坐在渡口旁的石亭下,静静等待着消息。
从他所在的位置,已经可以隐隐听到河对面的厮杀声。银鞍直副将张温亲领五百人下马,顺着浮桥直冲过去,与守军杀作一团。
“大王,贼众已溃。”银鞍直副使杨弘殷兴冲冲的走了过来,禀报道。
邵树德看了看天色,立刻道:“走,即刻出发!”
大河虽然尚未完全解冻,但河面已经不安全了,不可能再让你踏着冰面就过河。那么,行军路线的选择就很有限了,渡口与浮桥成了必争之地。
还好,从武水县一路过来,他们的动作非常之快,而且出人意料,渡口轻松拿下,如今已可大举渡河。
邵树德在下午丑时过了河,其时河对岸已经集结了不少人马。魏博秋、符彦超二人一起过来告辞。
他们将率定难军九千骑南下,开至事先确定好的某地埋伏起来。
至于为何不让他们直冲平阴战场附近,复制汜水之战冲垮葛从周的战果,原因也很简单:成功的可能性太低。
定难军的战斗力太过低下,骑兵正面冲杀,不一定打得过齐人。而齐人的骑兵数量还挺多,八千骑,他还想用骑兵突袭你呢。
定难军离开后,邵树德则率七千余步骑奔向齐州理所历城县,碰碰运气。
如果拿不下州城,就清扫周围的县城,一面筹集粮草,一面制造大的动静,调动敌人。
另外,飞龙军契必章部还没联系上,如果可能的话,将其调来北线。但他们怎么过来也是个问题,现在淄青骑兵咬得很紧,飞龙军筹集粮草的效率大减,已经跑到了密州一带就食。
“大王,信使已经返回去了。”杨弘殷禀报道。
“好,让突将军加快速度,此番能不能大胜,就看他们的了。”邵树德高兴地说道。
突将、衙内、天兴三军组成的步兵集团,已经过了博州,魏人基本全程目送,没做出任何阻拦。可能在魏人看来,这帮瘟神能主动离开,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邵树德不知道齐人是怎么想的。
或许他们觉得黄河渐渐化冻了,河北岸的博州、德州都是河北老牌藩镇属州,不会出什么问题。而南侧又是连绵群山,行军困难,且已经派人盯着了。因此,他们可以抽调主力西进,先扫清这一路再说。
这么想本来也没错。但遇到了一个迂回癌重度患者邵树德,而魏博武夫又比他们想象中怂,就出现问题了。
数千骑呼啸着离开了渡口,越过小溪,穿过农田,朝历城而去。
渡口附近其实也有座城池,即禹城县,但邵树德没兴趣打了。
朱琼绝大多数人马都在平阴一带。既然如此,就去掏一下他的老窝历城。不成功也没关系,再另找其他落脚地就好了——齐州六县,绝大部分都空虚着呢。
天色有些阴沉了下来,数千骑在原野上奔驰着,他们要抓紧天黑前的最后一丝光亮赶路。
(工作太忙了,回来饭都没吃先更新完短小无力的一章,第二章可能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