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告诫自己万事不依靠旁人,便是最好的,其实那些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的思量。
能被人关切、爱护,心里才是真的欢喜、踏实。
谢良辰走进屋子的时候,宋羡已经从炕上起身,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良辰以为宋羡在思量那桩案子:“方才刑部的人说了些什么?”
宋羡仿佛才恍然回过神,他转过头笑着看谢良辰:“外祖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谢良辰下意识地道:“外祖母……说了什么?”
“外祖母说,”宋羡走上前伸手拦住谢良辰的腰身,将她拢在怀里,然后低下头在她耳边,“说我是她家的孩子。”
原来是这一句。
谢良辰觉得宋羡与她亲近的动作是愈发熟练,随便寻个空都要偷偷地抱一抱,拉一拉手。
有时候还会突然堵住她的去路,非要做些亲昵的举动才肯放她离开。
“我从前以为我不喜欢留在家里,”宋羡低声道,“现在才知道,我喜欢,我喜欢家里的热闹,大家都在一起,欢欢喜喜。”
喝醉了酒就缠着人的宋羡,她走一步,他就跟一步,怎么也不像个喜欢清冷的人。
谢良辰没有说话。
宋羡接着道:“良辰,我们早些成亲好不好?生许多儿女,将来也尝尝含饴弄孙之乐。”
真是愈发不像话了,谢良辰的耳朵如被火灼了,滚烫滚烫,没定亲之前这人满嘴的成亲,定了亲之后,又开始说起了儿女。
不过这些都是他们前世不曾有的。
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谢良辰挣脱了宋羡怀抱:“好好坐下,说说方才刑部的人都问了些什么?”
宋羡的伤已经结痂,现在就算坐一会儿也没有大碍。
宋羡道:“我还是站一会儿更舒坦些。”
谢良辰不想去思量宋羡屁股上的伤口到底是何模样,但越是刻意避开,越是有些异样似的。
谢良辰道:“押解萧兴宗的军使招认了吗?”
宋羡道:“内侍避开人与我说,萧兴宗提及了广阳王的案子,萧兴宗还说是我指使他诬陷皇上,但皇上绝不会相信萧兴宗的话,吩咐他们细查,他们审问时发现那魏军使几次支开人与萧兴宗单独相处,怀疑魏军使与此事有关。”
魏军使是皇帝派去给萧兴宗下毒的,只不过魏军使应该暗中听了别人的吩咐,故意做了这样一石二鸟的局。
谢良辰道:“那蒋副将是何人?”
宋羡道:“我在外面的眼线说,朝廷的人除了来这里,还去了隰州王家的宅子,将王节度使的儿子王锦带走了,那蒋副将应该与王家有渊源。”
“如果王家是主使,这么一来,东篱先生给我的三策,我们可以用上策了。”
就算现在只查到王家,对宋羡和他们也大有利处。
宋羡道:“这案子过后,王家不能染指八州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