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绍元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些话,他还要送信给谢氏一族,让族中人尽皆知。
“我也是给他们一家留一条活路,”谢绍元道,“你二叔心术不正,以他现在的情形,就算再算计,不至于弄出太大的祸事,但凡给他一点点机会,可能就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谢良辰应声。
父女两个正说着话,陈子庚跑进门道:“姑父、姐姐,宋家老太太拿了些东西过来,让我们捎给将军阿哥。”
陈子庚这样一说,谢良辰不禁一笑,他们就要在京城碰面了。
……
宋羡到了京城立即被传进宫中觐见。
皇帝连着三日摆宴,犒赏功臣,宋羡和杜琢两人荣光一时。
杨五大病一场,恹恹地躺在炕上,听着春山说着外面的消息。
春山道:“徐将军回京之后就被关起来了,说他在邢州调配军需有失被御史弹劾,皇上下令彻查此事。”
杨五脸色更加难看:“那谢氏呢?有没有他们的消息?”
春山低声道:“快要到京里了,东街那里在收拾一处府邸,听说就是准备赐给谢氏父女的。”
杨五嘴唇干裂,因为心焦火盛长了几个燎泡始终没能痊愈,听到这里一时激动,张大嘴欲说话,还没发出声音就感觉到一阵疼痛。
这疼仿佛能钻入她心窝里。
春山道:“来了好几辆马车,应该还有陈家村的村民。”
杨五眼睛通红,她竟然还不如一个农妇不成?朝廷就这样承认了她的身份?
杨五道:“有没有说要如何发落我?”
春山面露不忍劝说道:“您不要想那些。”
杨五冷笑:“说吧,我受得住。”将她撵出郡主府之后,前几日朝廷又来跟她要一些广阳王旧物,那些东西她送出去不少,难不成要她一件一件的去求回来?
春山低声道:“奴婢听说,您的事要等谢氏进京之后再发落。”
杨五瞪圆了眼睛:“要将我交给谢氏?”
春山点了点头:“说您与她都是广阳王杨家的人,自然要她来处置。”
从前父亲受过的屈辱,难不成现在要落到她身上?
杨五好半天才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休想。”
春山劝说道:“五小姐,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如今不止是谢良辰的身份,宋家和谢家还定了亲,奴婢打听到消息,宋羡即将被封为节度使,除了镇州、赵州之外,还要戍守四州之地。”
杨五的心又是一阵疼痛,春山的声音仿佛离她远去,这些本都应该是她的,现在却全都落入了谢氏手里。
她不甘心。
“去寺中求的藏经纸拿来了吗?”杨五看向春山,“快给我,我要抄写佛经送去给皇后娘娘。”
皇后信佛,每月初一十五都要茹素,也许这经文能够打动皇后娘娘。
“拿来了,”春山道,“今年建国寺的藏经纸十分难求,老奴去了寺中几次都没能求来,这些是辗转从其他香客手中拿来的,用了五十两银子。”
“什么?”杨五惊诧,“建国寺的藏经纸竟然卖到这么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