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与你计较,但是你若再踏入我的酒馆,我把你腿给打断!”那恶汉继续怒斥道。
躺在地上的醉汉此时已经犹如一摊烂泥,但居然还有一丝意识,无力抬起手,说道:“贫道……嗝,我付钱了……”
“我付了一枚宝珠……”
“呸!宝珠,什么宝珠?”那酒馆老板连忙看着左右,说道,“这醉汉,拿着一颗石头,跟我说是宝贝,你看看他这个样子,像是有宝贝的人吗?”
“要真的是宝贝,说不定就是贼赃。”
“明日我就送到衙门去!”
醉汉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眼惺忪地看着酒馆老板,说道:“给我……酒,我……就走!”
“公平买卖!”
“你还想要酒?”酒馆老板跳脚骂道,“你之前喝的那些我还还跟你算清呢。”
醉汉不依不饶,扑上去:“那把宝珠……还我,我去……别的地方……买酒……”
这醉汉的一扑,突然间身形如同鬼魅,眨眼就冲到了酒馆老板的面前,伸手去摸老板的身上,想要找到自己给出的那枚宝珠。那老板抬起腿就踹开了这醉汉,刚要往里走,突然脚下一沉,原来是被那醉汉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你们愣着干嘛?给我上手啊!”酒馆老板扯不出自己的腿,朝着伙计发急到,“白养你们了。”
伙计们闻言,连忙冲了上去,起先只是拉扯,最后直接拳打脚踢,谁知那醉汉也执着,任由伙计们往自己身上招呼,就是不肯松手!
那酒馆老板被这醉汉纠缠的不胜其烦,顺手就拿起摆在酒馆门口的一个空酒坛,朝着醉汉头上狠狠砸去。
“哗”的一声,酒坛碎裂,鲜血从醉汉的头顶流了出来,那醉汉顶着满脸血,依旧死死抱着酒馆老板的腿不放。
“老板,给他点酒,糊弄过去算了。”一位伙计怕惹出人命,小声对着老板说道。
“放屁!”那老板也是混混出身,此时被弄出了火气,“跟老子玩横?老子横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说着,老板又操起一个空酒坛,再次要往那醉汉的脑袋上砸去!
就在此时,天空之中突然传出一道骄喝:“住手!”
紧接着,一道电光从空中落下,准确地击中在酒馆老板手中的酒坛上,瞬间将酒坛击得粉碎。
一名容貌出众的坤道就从天而降,落在这街道之上。
“御空而行,是道门真人!”顿时那些有见识的酒客脱口而出。
望着坤道真人朝自己走来,酒馆老板连忙陪笑道:“道长,我们只是在教训一个酒蒙子,不值得您出手……”
那坤道真人没有理会酒馆老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将脸藏在酒馆老板小腿之后的醉汉背影,试探道:“师兄?”
那醉汉浑身一颤,连忙松开了那抓着酒馆老板,死也不曾松开的手,仓惶地站起身,此时仿佛没有一点醉意。
他低着头,任由凌乱的头发遮住自己的面容,先前受伤的鲜血就仿佛一张血染的面具,覆盖了他的五官。
他没有回应,转头就走。
那坤道跟在后面,又喊了一句:“师兄!”
醉汉的脚步却越发加快,但他再快能有道门真人快吗?
那坤道身影一动,就化作一道电光,落在了醉汉身前。
醉汉却反应奇快,直接转身,想要逃避,那坤道面色悲伤,喊道:“司徒钟!你给我站住!”
“你要我把师父喊来吗?”
醉汉的脚步猛然一顿,停在了原地。
坤道一步步走到了醉汉的面前,她伸手拨开醉汉挡住脸的乱发,用手帕擦去醉汉满脸的血迹,勉强看出了一个胡子拉碴,颓唐的中年人模样。
那眉目之间,再也不见当年俊采星驰的英气。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怎会……如此模样?”
说着,坤道声音哽咽:“走,我带你回山!”
坤道说着,就拉起了醉汉的手,那醉汉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坤道回头,疑惑看着对方。
那醉汉摇了摇头:“道长,你认错人了。”
“司徒钟,死了。”
坤道正要说话,突然一道低沉的身影从他们头顶传来。
“本君的大弟子死了?”
“本君怎么不知道?”
坤道和醉汉猛然抬起头,就见一个面色威严,鹤发童颜的道君悬浮在空中,望向他们。
“师父!”坤道见到对方,脸上露出喜色,而那醉汉却陡然间泪水横流,重重跪在地上,俯身不起。
鹤发道君没理会醉汉,直接落在了之前那酒馆之前,一步步走向那酒馆老板。
酒馆老板面色惶恐,就要大礼参拜,却被鹤发道君轻轻一托,没让他跪下去。
道君语气柔和,没有怪罪的语气,只是问道:“我那弟子,欠了你多少酒钱?”
“没有,没有,没欠!”酒馆老板连忙摆手,“是小人见他喝多了,又没什么身份,所以想……”
“想昧下那枚宝珠吗?”道君淡淡道,随后伸出手,“拿来……”
酒馆老板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质地雪白,没有一丝杂色,拇指大小的白玉珠,双手奉给道君。
道君收过那白玉珠,看了看,笑道:“这枚宝珠,名雪还珠,佩戴在身上,寒暑不侵。莫说你这小酒馆,这座小镇,也能买下来了。”
说着,道君又从袖中取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金子,扔给对方,说道:“收了宝珠,这金子就当酒钱吧。”
酒馆老板连忙推脱道:“多了,多了,那位大哥没喝这么多酒。我整座酒馆都不值这个钱。”
“贫道知道。”道君点点头,“多的,就当是贫道给你的补偿吧!”
说完,道君一挥手,顿时酒馆之中所有的酒客都眼前一花,被挪移出了酒馆,紧接着,道君将手往下一压,立刻一道雷电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了那酒馆之上,刹那间酒馆就被雷电打成一片废墟。
“若是赔偿不够,去附近的道院,将我给你的那枚金子给他们掌院看,道院会补足的。”说完,道君留下一脸惊慌的酒馆老板,走向那跪在地上的醉汉。
“司徒钟……”道君望着跪在地上的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何至于此啊……”
……
坐在浴桶中,司徒钟清洗着自己的身体。
师父问,何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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