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去牢房的谢家子弟,也就不配再当谢家子弟,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婢女们不敢再大声哭,也不许谢燕来再说什么,一起连拉带拽把人带走了。
门前的仆从也都退下,只留下蔡伯,先前鞭打谢燕来的中年男人也过来了,蔡伯对他施礼喊声七爷,可见这是一位谢家人。
“真是冲燕芳来的?”谢七爷问,皱眉看向里面,能看到公子与少女对坐,但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这是楚岺的意思?”
蔡伯摇头:“暂且不知,三公子说看看才知道。”
“谢燕来早就跟楚苓之女有勾连。”谢七爷沉脸冷声,“他竟然瞒着家里,我早就说过,这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刚才真该抽死他。”
说着又狞笑握了握手。
“虽然我比不上杜七,但最后两鞭子也能让这小子躺两个月。”
蔡伯一笑:“七爷不要生气,他熟不熟都是咱们家的人,七爷也累了,快去歇息一下吧。”
谢七爷再看了眼内里对坐的两人,那女孩儿坐下来瘦瘦小小,还是个孩子,在谢三公子面前,不堪一提,于是不屑地笑着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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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个口无遮掩的小孩子。
听到楚昭的问话,谢三公子笑了,没有丝毫的犹豫为难:“我的身份,和三皇子的身份,是天注定的,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谈对对方的看法。”
回答的倒也坦诚,是天注定的,注定他和三皇子是不可调和的,楚昭道:“三殿下是个很危险的人,谢三公子不要以为避开他,就能安全无事。”
这是在提醒他三皇子不善?
或者也可以说是在表明立场?
她认为三皇子不善,不可接近——
谢燕芳看着这女孩,想了想,问:“楚小姐,我能问问,这话是你说的,还是你父亲的意思?”
如果说是她的意思,谢三公子这种人是不会信的吧,楚昭说:“是我父亲。”
谢燕芳坐直身子,对女孩儿端正一礼:“燕芳多谢楚将军指教。”
楚昭坦然受礼,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三公子不要觉得三皇子再不善,也不过是个读书人,只会做读书人会做的事。”
她看着谢燕芳,压低声音。
“三皇子,会杀人,敢杀人,要杀人。”
杀人,三皇子杀的人其实不少了,谢燕芳看着女孩儿,不过他明白女孩儿现在所说的人是指,太子。
会,敢,要。
谢燕芳凝神思索一刻,郑重道:“我记下了。”
楚昭松口气:“三公子,你永远想不透人心有多可怕,也想不到看起来无害的人,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
谢燕芳点头:“我从来不敢自诩能看透人心,也不敢说能掌握任何事,世事无常,人心难测,没有人能笃定猜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楚昭一笑:“三公子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谢燕芳微微一笑:“楚小姐,有件事我不想瞒你,适才我就要说的。”
什么事?楚昭忙问:“三公子请讲。”
“楚园文会的事,其实起因在我。”谢燕芳说,看着女孩儿,“是我让三皇子对你恼羞成怒。”
楚昭愕然,竟然是他!
看着女孩儿瞬时瞪圆眼睛,瓷白的脸再没有先前的老气横秋,谢燕芳垂目一笑,所以这就是人心难测,世事无常。
你还在好心的提醒对方,小心戒备某人。
而对方其实已经利用你去激怒某人,坐壁上观虎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