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王的两辆车驶入京城,分别进了太傅府和世子驿所,但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太傅府送礼的车马络绎不绝,官员民众都习惯了,就算是中山王也没什么奇怪,邓弈跟中山王本就关系匪浅,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
中山王犯了那么大的错,不仅没惩罚还加封镇国王称号,这都是太傅的缘故。
镇国王给太傅送礼理所应当合情合理。
至于中山王世子那边,民众们也都不在意,举兵进京的事也已经淡去了。
甚至边郡的战事也被淡忘了。
直到街上兵马疾驰,原本或者安逸闲逛或者忙碌生计的民众们瞬时被惊醒。。
“这是哪里兵马?”
“是京营!”
“他们往兵部去了——”
“不对不对,直接去了皇城,这是急报啊。”
“边郡出事了吗?”
“我从城外来,听到京营那边传来消息说打起来了!”
“难道中山王又打过来了?”
原本还没远去的记忆都翻出来,京城躁动不安,民众们涌向官衙询问,五城兵马司不得不在城中巡查解释安抚。
“没有兵马打过来了。”
“不得聚集散布谣言。”
“是京营兵事,京营在练兵作训。”
这并没有安抚民众,反而又更多传言。
“不可能,什么练兵练得驿兵跑得如同屁股着火。”
“我听货商说见到一群京兵头破血流的,很吓人。”
京城的气氛变得很紧张。
一群官员们的脸色也沉如锅底,脚步匆匆迈进兵部。
“到底是怎么回事?”“人到的消息还没送过来,打起来的消息先惊了城!”
“说是你们招待不周?”
听到这句话,兵部的官员们脸色也很难看。
“大人,我们真是尽心尽力招待。”一个官员解释,“列队相迎十里,营地清扫焕然一新,灶上准备了牛羊酒肉,连给马儿都准备了上好的草料。”
朝官们眉头紧皱:“是不是言语不敬?是不是兵士们不服边军功劳?”
朝官们也都知道京营这些兵将们的性情,天子脚下,南军北军精挑细选,出身不凡,桀骜不驯。
兵部官员们再次否认“哪里敢不敬?对于边军勇士,京兵都是极其佩服。”
在一片嘈杂中有个声音慢一步“..就算边军和我们比试,我们也礼让三分。”
听到这话,厅内的嘈杂一顿,视线凝聚到这个声音所在。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大的武卫,这么多官员看过来,他黑红的脸更红,张口结舌。
“所以。”一个朝官竖眉头喝道,“真是挑衅打起来了!”
那武卫涨红脸喊道:“不是我们挑衅,是他们先挑衅!”
安置边军的营地是一处四进的院落,雕梁画栋极其精美。
浓春时节,绿荫满院, 花香鸟鸣。
对于谢燕来来说, 这场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宛如回到了谢家的公子宅院,陌生的是他很久没有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了。
谢燕来仰卧在窗边罗汉床上,翘着脚枕着胳膊, 几案上摆着干果蜜饯果盘茶水,可惜没有美婢服侍将果子剥好喂到嘴里, 还需要他伸手自己喂自己。
谢燕来懒得伸手。
忽地一阵嘈杂传来, 有吵闹有怒骂, 还有砸门的声音,鸟语花香瞬间消失, 纱窗都被震动地哗啦响,宛如西北春天的狂风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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