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不应呢?”施夷光道:“文大夫还能捆着我让我替越国做事不成?”
“自是不能。”文种回道:“不过今年战事频繁,姑娘家父正值壮年却未充军也不知是何原因。
再者,施家祖上三代皆是白衣。不管是家母还是幼弟,意外丧命官府也不会多仔细的去追究。”文种冷冰冰地看着施夷光,眼中的威胁丝毫不掩藏。
对他来讲,一个连阁都没有出的女子,见过再多东西,去过再多地方又如何。在如他这般地位权臣的这般威胁下,越是聪明便越该心惊。
施夷光移过看着竹卷的目光,看向文种。
文种面不改色,又道:“姑娘若是应下,家父便能得到爵位,受乡邻县里尊崇。家中蒙大王荣宠,何言不可?”
施夷光依旧看着文种,神色淡淡。像是在看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向他物。眼神似有似无,飘渺虚幻。让人难以捉摸。
“姑娘若有所求,亦可说之。”文种看着施夷光的神色,又补充道。
施夷光看着文种,突然笑了起来。
“好啊,我应你了。”她道。
文种喜出望外。
“唯一的要求便是,你死。”施夷光笑着说道,好似在说一句逗乐的玩笑话。
但那笑容中带着说不出的冷漠和嘲讽,直达眼底。
文种知道对面这个女子没有跟他说笑。他看着她,面目严肃,没有言语。
屋外响起脚步声,施母端着茶水走进来。看了沉默着的文种一眼,有些疑惑。
施母热情地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文种面前,笑道:“大人用茶。”
文种道了谢。施母又热情的寒暄了两句话,便知趣地退了出去。不再打扰两人的谈话。
施夷光看着施母转身走出去的背影。明明那么慈祥的一个妇人,这般热情相待。可笑语晏晏中已经被他算计了去。连要命都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还没有听到文种的回答,施夷光已经回过了头,看向文种,道:“文大夫走的时候,记得提前让我准备。”
文种一惊,才反应过来这是施夷光同意了。正想道谢再说一番赞扬之语。施夷光已经比了个请,毫不留情地逐客了。
文种见此,起身作了个揖。
“在下告辞。”他道。而后退了出去。
外面的脚步声渐远。施夷光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施母还在院子里揪着施夷华说教。她看向文种的背影。越走越远。
去越宫转一转也好,说不定能探出当年她所不知道的那些事。
……
……
文种到住处时,便看到范蠡站在门口处,看着他。
文种心中一悸,径直走到了范蠡面前。
“我跟她说了。”他道:“她应了。”
文种看着范蠡还想说什么。范蠡已经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关上了门。
……
……
定下了人之后,文种没有准备多停留。次日便告知施家父母。
对于自己的大王和朝中大臣所决定的事,施母和施父没有任何推拒的权利。只有施母的哭泣声来表达自己的女儿的不舍。
行走那一天晚上,施母来到了施夷光的屋子里,跟她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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