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伴都给他一种无比亲切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季鸫知道自己应该相信他们、依靠他们,与他们并肩作战。
只是很可惜,当季小鸟被闹钟惊醒,意识强行从梦境脱离的时候,任凭他如何冥思苦想,依然记不清那两人的面孔。
回忆到这里,季鸫右手握拳,在自己的脑门上“叩叩”连敲了两下。
一开始,季小鸟以为自己之所以会做这么奇怪的一个梦,是因为睡前花了半小时随便刷了个低成本的恐怖实验电影的缘故。
他暗自提醒自己以后睡前看点搞笑萌物就行了,这么刺激的玩意儿实在很影响睡眠质量,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然而季鸫万万没有料到,这不过只是起点而已。
因为自那天以后,季鸫开始频繁地做梦。
有时候是隔了两三天一次,有时候是一连来个两三天。
梦境有长有短,场景也不再固定在那座充满硫磺味儿的无人之城中。
或者应该说,各种情景丰富得都有些操蛋了。
就季鸫醒来后还能记得清的,就起码不下十处。
他先后梦到过自己在一座研究所里对付只剩骨架和大脑的怪物;在一个全是妖怪的古代大宅里玩限时躲猫猫;满城乱跑寻访都市怪谈,为的竟然是凑齐三张共计二十四点的扑克牌面……
当诡异的梦境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之后,季鸫不得不面对现实,不能再用“只不过是看了点儿恐怖片的后遗症”作为借口了。
他开始上网搜索“如何睡个好觉”一类的关键词。
科技发展至今,在线问诊已经相当普遍。
季鸫偷偷摸摸挂了个睡眠科的号,跟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大夫聊了一番之后,医生觉得他问题不大,大约只是年轻人精力充沛外加想象力丰富引起的浅眠多梦,可以先观察观察,暂时不需要进一步检查,更不必吃药,并温柔地建议他可以试试睡前喝点儿牛奶,还有听听轻音乐或是白噪声放松精神。
季小鸟照做了。
然而,情况并没有多大好转。
他依然会无规律地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的自己似乎总在面对生死挑战,几乎无时无刻不是在拼命,就是在赶去拼命的路上。
而跟他并肩作战的队友也越来越多,特别有几个人,总让他感到格外的亲切而且熟悉。
……不,或者不止只是“亲切”而已。
季鸫边走边回忆着梦中的情景,眼神放空,脚步飘移,仿若一缕游魂。
他凭着身体记忆一路走到宿舍一楼尽头的水房里,把脸盆放到一个龙头下面,就站着不动了。
——是的,梦中的“同伴”,已经不能只用“亲切”或是“熟悉”之类浅白的词语来形容了。
对季小鸟来说,一路以来与他并肩作战的同伴,已然是等同于“亲人”一般的存在。
季鸫只要一想到他们,心底就会油然生起温暖的感觉。
但是……
季小鸟站在水龙头前,眉心微微蹙起。
——我怎么……就是想不起他们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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