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歇着去吧!”
“不会弄,你再看看,好像还蹭到什么地方了!”
大哥一点一点找着,因为是在夏季,父亲也不穿衣服了,只是把衣服从中间给剪开了,变成了前开口的,往身上一搭,方便解扣、脱衣服,这现在连衣服都省了,不用穿衣服了,老了老了变成赤条条的了!大哥收拾着,我也帮着把脏的垃圾扔掉,大哥弄完之后,我让他先走了,到了晚上,弟弟来了,他说那个简易床有些不舒服,是呀,这就是临时用的,怎么能跟家里相比呢?我仔细一看,那床也是有很多地方都开线了,如果不缝一缝,人真的容易跌落到地上,就找了找针线,也没找到,临床家属说他家有,一看还是很大的一根针,正好,我就缝了缝,至少能比以前强一些,和弟弟说
“你说咱爹,这也不能出院,实在不行就接家里护理得了,反正在哪儿都是睡!”
“不说发烧不能出院吗?”
“那要是一直是发烧,还一直待在这里了?我看就不管发烧不发烧,都接出院吧?”
“我看行,这住院住很久了,也不见好,每天都是这么打点滴,还是回家吧!”
“就怕接回家,又发烧,到时候又住院,麻烦!”
“可你也看到了,即使在这里打点滴,也是不好呀,也许回家就好了,咱爹就喜欢在自己家里待着,不喜欢医院!”
“那行,明天就给他办出院,回家看看情况怎么样,再说!”
我和弟弟商量着,明天再问大哥、大姐意见,只是希望父亲能回家看看,像临床女患者一样,能在家里待一待!我是害怕父亲也许以后没有机会回家了……这是我的一种预感!
这时,父亲似乎听见了我们的说话声,微微睁开了双眼,我正好坐在他旁边,父亲看见我,对我说,
“这是哪里呀?”
“爹,这里是医院!”
“这是干什么呢?”
父亲看着那点滴瓶子,问我
“爹,你有病了,在医院打点滴呢!”
“哦!”
父亲又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我还想和他说一说话,可他已经不再说了,他这是好了吗?还是回光返照?我不敢再想下去,总是有一种不祥之感,还想和他再说说话,可父亲几乎不睁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