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第二世死的时候,李起还活得好好的呢。反倒是李木早早就没了命。没了李木这个智囊团,李起早早称了帝,比张大胆还要早,李将军很快成为众矢之的,被各方势力打压。但是他底下猛将众多,直到原身死前,李起都还顽强存在着。
这一世,因为她这只蝴蝶告诉了方小姐事实真相,李起被她这只蝴蝶震飞了。李木侥幸活了下来。因为他是个读书人,本身比李起聪慧,用的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政策,几乎是一步一个脚印往下走。
这两个兄弟行事做风完全不同,但要说最后谁能胜利,江舒涵更倾向于李木。
历朝历代的皇帝无疑都是伪君子。李木就非常有这个潜质。不过其他诸侯王实力也不容小觑,李木到底能不能一统天下,还是个未知数。
江舒涵眼神闪烁了下,又很快若无其事地问起其他人,“对了,我之前照顾的方小姐,她来了吗?”
卫异不知道江舒涵是间接害死李起的凶手,只当她是好奇问起前雇主,当下摇了摇头,“她得了鼠疫,传给了李起大哥,你们走的那晚,她就上吊自杀了。”
虽然江舒涵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听到她死了,江舒涵心里还是很难过。
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正是二八年华,生得花容月貌,本该嫁一个良人过上幸福的小日子。一朝家变,父亲兄弟接连惨死,万念俱灰,只想到玉石俱焚这一法子。真是可怜。
江舒涵叹了会儿气,好半天才岔开话题,“你们走前青州府怎么样了?”
卫异面色很难看,“很不好。我们走的时候,青州府来了个钦差,每到一个县城就四处派兵搜索,发现有人当即射杀。然后将尸体全部焚烧。青州府已经成了人间炼狱。”
这点跟原身的记忆对上了,但江舒涵再次听到,还是为那些枉死的人难过。
卫异是在这边吃了晚饭才走的。
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去的柳小丫,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听到他要走了,心里有些失落,轻轻拉开帘子一角。
正要转身离去的卫异,似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侧头看去,两人目光交汇,柳小丫脸色唰得红了,忍着羞涩轻轻将帘子放下。
卫异忍不住低低一笑。也不枉费他特地跟大将军告假,特地来这一趟,虽然没说上话,好歹见了两面。
她比以前长得更好了,皮肤也白了许多,眼睛也比以前要亮。想起她之前跪在地上哭,卫异心想,她还是笑起来更好看。眼睛就像一汪秋水,望着他的时候,他心都跟着软了。
卫异刚走,江舒涵就召集大伙,先把卫异给的一千两分给大伙。这些银票足够他们抵扣各家男人。
大伙齐齐松了一口气。
接着,江舒涵又一五一十将青州府那边发生的事告诉大伙。
听到钦差屠城,花媒婆当即就嚎哭起来,“我就说嘛。我去城门口那么多回,为啥一次也没碰到青州来的流民,原来……”
虽然她一直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心里惦记她已经出嫁的女儿。来前,她特地让儿子跑过去通知他们。可是亲家不信,不肯舍弃家业跟他们逃荒。
她的女儿呀。早知道这样,她应该拽着女儿跟她一块跑的。
花媒婆大儿子已经哭了,“娘!我大姐二姐死得好冤枉。”
两人的哭声很快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谁家没有亲戚?谁能没有娘家?
就连柳大郎和柳二郎都跟着难过。来前他们还特地通知大伯一家,可大伯就是不听。
听到青州府都死绝了,想必大伯一家也多半丧命了。
男人,女人,孩子哭成一团。
江舒涵做不到感同身受,让柳大郎去买点纸钱,尽自己一点绵薄之力,“咱们知道这消息有点晚,也不知道他们在那头,有没有再饿着。”
如果真有神啊鬼啊,她希望这些纸钱能帮助他们。
其他家也停止哭泣,争相拿银子买纸钱。虽然他们也是过今天没明天,但至少他们还活着。
漆黑如墨的夜晚,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颗小星星,一眨一眨的,就像一颗颗小眼睛,闪烁着朦胧的光晕。
夜色伴着清凉的风,轻轻吹打树枝,树叶沙沙作响,令人心旷神怡。
柳家窑厂,这一排院子,每家门前都有男人女人孩子围成一个圈,中间一个火盆不停往里填纸钱,火舌卷动着纸钱,飞快将其吞噬。
“大伯,都怪我不好,要是我当时坚持拉着你们就好了。”
哪怕这个大伯没怎么照拂过他们一家,现在阴阳相隔,柳二郎不再记仇,只想让对方在那头能过得好一点,“我多给你们一家烧纸钱,您一定要保佑我们平平安安,别再出事了。”
“对,对。”
其他家也是差不多情况。亲人离世,平添了几分忧伤。也越发珍惜现在的家人。
第二天,县衙门口张贴出告示,可以用银子抵兵役。
告示一出,江舒涵这伙人就去上交了银子。衙役会按照他们的新户籍,查看他们的当兵名额,然后给他们一人一个福牌,上面印着免兵役字样。
拿到这福牌,大伙才松了一口气。
告示贴了没两天,官府开始挨家挨户上门搜人。
如果有人成心躲起来,衙役就会直接把他的家人逮走。年龄大的卖身,要是年轻姑娘,脸蛋再长得好点儿,极有可能会卖到妓院。
只要稍微有点责任心的男人都不敢逃走。
一个月征兵工作彻底结束。
江舒涵很快注意到,街头巷尾少了许多流民。甚至普通百姓中也险少有青壮男子。
看来大多数人家根本出不起三十两银子,到最后也只能服兵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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