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白酒,倒在酒盅里一点点就香得勾人。
白黎没喝过这年代的酒,很好奇酿酒的方子会不会改进,小小抿了口,霎时如醍醐灌顶:“哎呀!”
“是不是太烈了?”皇帝陛下忙说,“元辰,你给甜甜喝这么高度数的干什么?换点起泡酒来。”
“不不,我喜欢。”白黎护住杯子,“再给我喝两口。”
赵元辰:“……随她去吧。”他对白黎护食的习惯很有了解,给了她的钱可能要得回来,吃的一向有去无回。
白黎投桃报李,给他抛了个飞吻:“谢谢殿下。”
果然,他们俩一秀恩爱,皇帝陛下立刻就没话好说了,干脆道:“那元辰来陪我喝几杯。”
赵元辰道了句“是”,中规中矩给自己斟了杯酒慢慢喝。
皇帝陛下相当知情知趣,饭桌上不谈政事,说了几句家长里短,忍不住又想求个家和万事兴:“元辰,你莫要怪她。”
“父亲,我从未有此之心。”赵元辰神情温和,劝道,“请您不必强求。”
他父亲是个优柔纯善的性子:皇后的基因有问题,不能为皇室繁衍子嗣,他不忍心让她伤怀,不断拖延对继承人的培养。好不容易狠下心来孕育了他,又因为妻子的眼泪而疏远孩子,早年间,父子一年到头不见几次面。
要是真的就能这么狠下心,只做继承人培养,不念血脉亲情,那也罢了。可又做不到,瞒着妻子悄悄来看他,对他心存愧疚,尽力想要弥补。如今岁数一年年上去,又数次在鬼门关前回转,就更希望妻子能与儿子和解,有个和谐美满的家庭。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他愿意和皇后扮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向来高傲的皇后也不会低头。她一生得丈夫爱重,只在子嗣上吃了亏,当初皇帝陛下一意孤行非要培育继承人,差点同他离婚,后来勉强同意,是因为丈夫承诺了永远不会叫赵元辰成为他们俩的孩子。
时至今日,他们对彼此的称呼仍旧是“皇后”与“太子”,除非必要场合,甚至不同桌吃饭。
皇帝陛下亦深知妻子性格,每每提起此事,她便会勃然大怒:“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承认他是我的孩子。”
家庭美满?不存在的。
“唉,是我奢求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饶是皇帝也有解不开的死结,“你和甜甜是个什么打算?”
白黎:“……”妈呀,催生吗?
赵元辰回答得倒镇定:“现在不考虑。”
皇帝陛下有点失望:“先培养个胚胎也行。”
白黎忍不住又呷了口酒,乐颠颠地看赵元辰怎么应付。他不慌不忙:“我都做好准备了,什么时候都不迟,眼下不想要孩子。”
“你啊,真是和我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皇帝陛下笑着摇起头来。他年轻时也是这么想的,精-子、卵-子一早冷冻好,什么时候培育都不迟,享受二人世界更要紧,故而一拖拖到四十余岁,焉知一检查,基因缺陷,治都治不好。
赵元辰笑笑,没有说话。
白黎却是想,赵元辰怎么会不像?如若必要,他才不会管什么老婆不老婆,孩子该怎么生就怎么生,想到这里,无端难过起来。
唉,肯定是喝多了。
她悄咪咪又抿了酒,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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