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起了左相小妾的哥哥,那惨死的商人一家。
谁敢拿那件事开涮,就不得好死!
谁给废后下的毒,就凌迟处死!
那件事,就是皇帝心里的禁忌啊!
他是不是从来都明白,废后是被冤枉的?是他争夺皇权的牺牲品?
所以,他才会扮成太监,让鱼儿来给她诊治;
所以,当他知道有人给废后下了毒,才会勃然大怒……
两个老宫女抖如筛糠,在“皇上饶命!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的惨呼声中被禁卫带了下去。
鱼儿不由暗自摇头。
这个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糊涂人。
虽然废后只是个疯子,但是,若她死了,她们也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这两个宫女,怕是到死才明白这一点。
魏瑜提笔写了方子,让王中去拿药。
因着废后已经无法喝药,魏瑜命人以药气热蒸,又施了针。
到了下午时分,废后便醒了过来。
虽然神智不明,但好歹能进些粥水,维持生命不灭。
一天下来,魏瑜也是累极了,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临行前,她去跟皇帝请示,准她这些日子天天进宫,以医治废后。
皇帝允了,还给她准备了临时休息的地方,让她累了可以去休息。
……
回到王府,天已经擦黑了。
魏瑜累极了,被马车一颠,更加昏昏欲睡。
昏头昏脑地下了车,刚走几步,她蓦然落入一个宽阔的怀里。
“哎哟妈呀!”魏瑜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看到李元睿坚毅又好看的下巴。
“爷……你抱这么紧干什么?我都喘不上气了!”鱼儿问。
“你总算回来了!”李元睿的声音有些压抑,给人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鱼儿沉默了一下,说:“我去昭和殿伺疾了,雪青她们没告诉你吗?”
旁边的张九福说:“爷进了三趟宫,想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却被拒之门外。王爷很担心王妃。”
鱼儿心里顿时满满地感动,说:“爷,别担心。没事的。”
“她什么病?”李元睿问。
“……心疼病。”
“为何一去一整天?”
“侍疾嘛,不都这样?这些日子,我还得天天去才行。”鱼儿说。
“皇后为何不见我?”
“皇后娘娘在熏药浴,怎么见?”
李元睿紧绷的身体这才微微放松了。
鱼儿决定,暂时先瞒着他。
虽然皇帝并没让她瞒着。
因为……她不想看到李元睿伤心难过的样子。
虽然他注定要伤心难过,但晚一天知道,就少伤心一天……
她这鸵鸟心态,自己也是觉得够了。
不过,在吃饭的时候,看到李元睿又给她夹菜,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吃饭,她就觉得,做几天鸵鸟也是好的……
经过鱼儿第二天的精心调理,废后能够坐起来了,脸色也好了些,虽仍是消瘦晦暗,但好歹不再像个死人。
到第三天,她的精神状态明显有好转,能说话,能喊饿,且大多数时候是安静的,不再歇斯底里地发疯。
这天,皇帝一大早就过来了,见废后一日好过一日,充满希望地问魏瑜:“她看起来好了许多,真的只能活几天了吗?”
“父皇,臣媳虽然暂时解了大凶之毒,但是,她的身体底子已经坏了,再能撑过六七天,就算是奇迹了!”
崇德皇帝看着废后,眉头紧皱。
废后睁着一双迷茫又空洞的大眼睛,慢慢地聚焦在皇帝身上。
突然,她竟开口叫了一句:”延明!“
皇帝明显吃了一惊,好一会才回答说:”我……我在这里。”
皇帝的语气,竟有些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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