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嫃看看这些,又看看那些,高兴地不知该怎么说好:“怎么竟有这么多东西呢!”
赵忠赶紧就说:“老爷来这乐阳县,多亏了连捕头相助才能一帆风顺,不然指不定怎么样呢,老爷自然不会忘恩,嫂子你就收下吧,如果缺什么,只管再跟我说,我跟我们老爷说,下回给你送来。”
宝嫃慌忙摇头:“这些已经是足够了!”
宝如又拉拉她,说:“姐,你也不用惦记家里,先前的麦子跟苞谷钱,还有呢!今年这个年一定能过好!”宝嫃嫁了三年,连同先前在娘家的那些日子,李家哪一年都是过的紧紧巴巴,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大年夜的时候别人家都能放一挂炮仗,包些香喷喷地饺子,做些好吃地菜,他们家里却是鸦雀无声,挤在寒风四漏的屋里听人家外头的热闹。
然而今年却是大不同了,盖了亮堂的新瓦房不说,又难得可贵地攒了钱,日子可谓是翻天覆地,李大娘也已经早早地开始准备年货,也买了爆竹藏好,准备好好地过个好年。
再加上宝如还能往家拿钱,县太爷还给年货,更是喜上加喜了。
宝如是最知道这些的,也是最知道宝嫃心意的。但凡宝嫃有点好东西,头一宗惦记的,除了凤玄,就是连家那两个老的跟自己娘家。因此宝如赶紧跟宝嫃说,让她宽心,也不用惦记着怎么往家里分东西。
宝嫃紧紧握着宝如的手,欣慰地笑,又赶紧去泡了点茶,请赵忠喝,岳凌从未经历这些,如今在旁边站着,瞧着这家人的热闹,心里感觉有些奇怪。
闲话说了一番,赵忠便告辞,他还要送宝如回家呢……宝嫃当然要留他们两个吃了晚饭再走。
宝如是个好玩的性子,赵忠又好吃,两人一对眼,便达成一致。
凤玄见人越来越多,无奈地一笑,宝嫃道:“夫君你跟客人坐会儿……”便进了厨下,宝如跳起来:“姐我给你打下手儿!”也追着跑进去。
厅内一时只剩下赵忠岳凌同凤玄三人,赵忠看看岳凌,说道:“你不是说还有个人跟你同行吗,人呢?”
岳凌道:“先生身子不好,歇着呢。”
赵忠说:“哦……”
岳凌探头看赵忠:“你们那县太爷到底叫什么呢?”
赵忠瞅他:“你这么想知道?”
岳凌道:“你说一说,或许我认得。”
赵忠就笑:“这不太可能,我一直都跟着我们公子,他认得的人我也多半认得。”
岳凌说道:“横竖你是不说,罢了,小爷也没兴趣听。”
赵忠懒得跟他耗,就哼了声:“说给你也无妨,我家公子姓赵名瑜。”
岳凌眨巴着眼想了会儿,撇嘴道:“没听说过。”
赵忠笑道:“说你不认得你还不信。”
凤玄在旁边听两人拌嘴,也不做声。赵忠说完,却听到里屋有人咳嗽了声:“县太爷……可是赵阁老家的公子?”
赵忠一听这个,顿时跳起来:“呀,你知道?”却见门内出来一位中年人,中等身材,身形瘦削,看来却气度不凡,尤其是一双眼睛。
陆通抬头看向赵忠:“听闻赵阁老有一位公子……因为得罪了丞相而被贬斥,曾闻说是出了京为官的,莫非就在此处吗?”
赵忠听到一个“得罪了丞相”,一拍手道:“可不正是我家公子吗?这位先生是……”
陆通道:“老朽只是个无名的草泽中人,只不过四处游历之时,对于朝野中发生的一些逸闻趣事听了不少。”说着,又咳嗽个不停。
岳凌赶紧扶他坐下:“先生,您该好好地在里头歇息呢!”
陆通却微笑道:“歇的有些闷了,说说话倒是好的。不知这位兄台,赵公子在此一向可好?”
赵忠本是个话匣子,听陆通问,当即绘声绘色地说起赵瑜在乐阳县的历险过程。
一方闲谈,一方忙活,宝如许久不曾同宝嫃一块儿动手做饭,且她心情又好,格外高兴。宝嫃把要用的材料搜罗出来,该洗该择的都让宝如帮手,宝如一边利落地洗菜一边说:“姐,真做这么多东西啊……我都馋了。”
宝嫃笑道:“你好歹也是给县老爷做菜的,瞧你这样子……谁还放心你做啊。”
宝如得意:“这可不一定,县老爷不知多爱吃我做的饭菜呢,不仅仅是老爷,县衙里的所有人都很喜欢……”
宝嫃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呢!先前我以为你只会牙尖嘴利地咬人。”
宝如道:“我只咬坏人,好人才不呢,谁对我好谁对我坏,可清楚呢!”
两人磨着牙,宝如又商量宝嫃一块儿赶大集买过年的新衣裳……不知不觉炒好了三个菜,宝如就先端上去。
那边上一见菜上桌,原先哇啦哇啦的赵忠跟岳凌两人顿时鸦雀无声,原先赵忠早闻到厨内有香气传出来,若不是凤玄在侧,早就冲进去了……此刻见了饭菜上来,那口水就哗啦啦地……一径地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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