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嫃同凤玄相视一笑,他紧握着她的小手,从草丛间的小径处向前走去。
木门上悬着锁,不过是意思意思罢了,其实从旁边的篱笆破损处也能进去,凤玄掏出钥匙,将锁开了,便把木门推开,这一推,便象征着这房子是彻彻底底地归他们了。
宝嫃靠在凤玄身边,喜悦之极,两人迈步进了里头,除了中间一道石头铺就的小径,院子里也长满了野草,清晨未醒的虫儿们还在里头恬静地做着梦。
两人到了茅草屋前,凤玄又把这扇门给打开了,一推,灰尘便先飘落下来。
他抬头看了一看,便对宝嫃道:“先进来,这里荒废许久,也不知有没有什么蛇虫鼠……”说到这里,忽然想起宝嫃害怕虫子,便又道,“不过别怕,有夫君在。”
宝嫃道:“夫君,我不怕。”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凤玄将三间房转了个遍,这屋子的外间虽然简陋,不过里头修缮的倒是挺费工夫,地上用青砖铺的整整齐齐,墙壁也用白灰给抹过,只要收拾收拾,倒是会不错。
桌椅板凳也还结实,试了试大部分都能用,只那一张床,凤玄盯着看了会儿,说道:“娘子,这张床我们不要了吧?”
宝嫃正在看那些柜子,跟书房里的书架子,对她来说那柜子倒是精致,擦一擦必然会如新的一样,书架子也新奇,她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架子上还放着几本书,跟香炉之类的小摆设。
听到凤玄说,她便跑来看,看那床窄窄的,不过看来还算结实,就说道:“夫君,床没有坏呢。”
凤玄看她一眼:“坏是没有坏,不过上头有人睡过。”
宝嫃“哦”了一声,似懂非懂:是床当然会有人睡过了,而且她在家里跟在连家都是睡炕,床倒是挺新奇的,不过既然夫君不喜欢,那也就算了。
凤玄见她答应,便道:“这些被褥之类的都不要了,那些摆设的东西没用的也全扔了,我听说明天就是大集?明天正好我也要去县内,就跟你一起去,你看着买点儿家里头该用的东西,娘子你说好吗?”
宝嫃就想起大妞的话,赶紧道:“大妞昨天跟我说想一起去赶集呢。”
“大妞?”
“就是上回在县里遇见的,胖乎乎的那个丫头……”
凤玄依稀记得这么一个人:“那也好,我去办事,正好有人陪你。”
宝嫃又问:“夫君,真的要买吗?被褥之类都要买吗?把在家里的带来能凑合用吧。”
凤玄摇头:“其他的可以先凑合,床,被褥、床帐……这些都买新的。”
“新的?”宝嫃眨了眨眼,呐呐道,“我们成亲时候的被褥还没用过呢,因你走了,我就收起来了,都锁在柜子里,是我亲手做的呢,不用怪可惜的。”
“你亲手做的?”凤玄有些怔。
“是啊……出嫁之前要准备嫁妆,我娘让我做了两套新的被褥。”
他的眼神变得温柔:“那好,就全拿来吧……不够的话再买。”手掌覆在她的肩头,感觉手底下布料的粗糙,又道,“不过你真得买两件新衣裳了。”
“啊?”宝嫃意外,“做什么买新衣裳,我有衣裳。”
“总之要买。”他不由分说地,“捡两件儿漂亮的……我喜欢娘子打扮的漂漂亮亮地。”
宝嫃又觉得脸热,便甜甜答应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开始收拾,凤玄在屋里转了两圈,看到几只老鼠,不过老鼠宝嫃却是不怕的,还说家里头屋里也常见。
凤玄仍旧把老鼠赶出去,就叫宝嫃留在屋内收拾,他出到屋外,拿了把铁锨将院内的草给铲除。
原来院子里草高,又地方偏僻,他生怕草里有什么东西,惊吓到宝嫃。
铲草的功夫,惊动无数虫儿,或爬或跳地逃窜,他铲了一会儿,果真发现一条蛇,悄无声息地往外游走,凤玄也没吱声,目送那蛇爬出屋外,才又继续干活。
他顷刻间便把院子里的草咔嚓咔嚓铲平了,就又去那篱笆边上打量,倘若那蛇还没走,他就得弄死了,免得以后再吓到宝嫃。
凤玄来回地敲打了一番,并没见到那畜生,料想它已经识趣逃了,才回屋看看宝嫃。
宝嫃正把些不用的被褥抱出来,见院子里一片干净,也甚是惊喜:“夫君你这么快!”
凤玄哈哈一笑,便想把那张床也搬出来,正在努力,忽然间宝嫃从外头匆匆地跑回来,道:“夫君!快来快来!”却是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
凤玄一惊,当下担心是那只蛇去而复返,他赶紧随着宝嫃出门,却听宝嫃低低地说道:“夫君你看,多好看的两只水鸭子!我以前从没见过。”
凤玄呆了呆,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前头的湖上,薄薄的雾气之中,静谧的湖水之上,竟翩翩地游着两只彩碧辉煌的……
水鸭子?
不,凤玄忍着笑:“娘子,那不是水鸭,那是……”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夫君?”
他揽着她的肩头,望着那两只嬉戏追逐的水禽,轻笑着说道:“娘子说是水鸭子,那就是水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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