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皇帝,张敞却从容应对道: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意思是说闺房之乐乃是私事,任凭如何皇帝跟众人也管不着,横竖跟公事无关,我也没有辜负公务罢了。
汉宣帝听了这般答复,便未曾诘难张敞。且“张敞画眉”,从此也成了夫妻恩爱的典故之一。
范垣的眼前,却浮现陈琉璃秋水似的明眸,以及那春山似的两道黛眉。
手指轻轻地在琉璃的眉端抚过,范垣道:“明日我也给你画眉,好不好?”
琉璃一怔,然后笑道:“不好。”
“为什么不好,你怕我画不好?我的画工你总该知道的。”
“自然知道师兄画的很好,但张敞只是京兆尹,并不算很高的职位,才会给传为美谈,你呢?平日里言官们看见你,没事还要找出点缘由来弹劾呢,你留心别去沾染这些风流的名头还来不及,反要自己传出去,是怎么样。”
范垣不以为然道:“我疼爱夫人,鹣鲽情深,怕什么?”
琉璃听他绵绵密密地说了这句,脸上越发热:“好了,我可不想听这些歪话,你若真疼爱人,那就饶了我,早点规矩的睡了吧。”
范垣听到这里,突然说道:“唉,既然如此,明日我就去太医院拿药回来吃吧。”
琉璃吃了一惊:“你说什么?你怎么了,竟要吃药?”她本来已经好端端地躺下了,此刻便翻身起来,低头打量范垣。
范垣道:“昨儿我在宫里的时候,太医院张大人见了我,说我气色晦暗,眼红带赤,乃是内郁火结的缘故,硬是开了两副药要塞给我。”
琉璃眨眨眼:“原来如此,那吃两剂倒是好的。”
“呸。”范垣见她一点儿也没醒悟,便耐着性子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内郁火结?”
琉璃即刻道:“一定是因为国事操劳。”
范垣一瞬窒息,却又道:“那么我在朝中这么多年,是不是早就火冒三丈的给煎熬死了,怎么偏偏这阵子就火了起来?”
琉璃突然有些领悟他的意思,于是又往后离他远了些,半信半疑地问:“师兄,你……该不会又是编出来哄人的话吧?”
范垣恨得牙痒痒道:“我哄你干什么?你要是不信,改日进宫你只管去打听,张太医给我诊的时候,郑侍郎也在旁边,你没看见他的脸色,笑的那样浮夸。”
范垣说到这里,突然怀疑:“当时还只觉着他笑的碍眼,这会儿想起来,怎么总觉着他好像知道点什么。”
琉璃问道:“知道什么?”
范垣眨眨眼,又摇头:“该不会。除非他成了精了。”
琉璃正在发呆,范垣翻身起来:“我要吃药了。”
琉璃忙问:“你的药不是没拿回来么?又吃什么?”
“好啊,”范垣俯身,一寸寸靠近:“放着现成的良药不吃,反叫我去吃那些苦药?”
琉璃忍着笑,举手捶他,却早给他握着拳头,不由分说摁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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