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然的,这笑容映入朱儆眼中,刹那也如春日里百花齐放一样。
明澈扬首笑道:“可惜皇上在禁宫里,他的耳朵没有这么长。”
朱儆望着她的笑容,微微俯首低声道:“谁知道呢?也许在座的就有皇帝的密探。你怕不怕?”
明澈眼珠一转:“是吗?那密探怎么不来抓我呀,如果来抓我,就证明了他真的是心胸狭窄,哼。何况我也不怕他。”
朱儆笑吟吟道:“你为什么不怕他?”
明澈才要张口,突然警觉,便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难道你就是那个密探?”
“你觉着我像不像?”
“不太像,不过,”明澈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眼:“你看着有点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听了这句,朱儆的眼中也泛出了久违的温和:“是吗?我……是不是、像是你的什么亲戚?”
明澈皱眉认真地想了会儿,摇头:“我没有你这样的亲戚。”
朱儆哈哈笑道:“可惜,我本来也觉着你有些眼熟呢。”
明澈微睁双眼问道:“难道我像是你的什么亲戚?”
“不是亲戚,”朱儆拧眉想了会儿,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朋友?”
“你想知道?”朱儆笑道:“你要去哪里?我要回京,要是同路的话,咱们同行好不好?我可以把我的故事都告诉你。”
明澈盯着他瞅了半天,终于笑道:“你这人可真会卖关子……说话都像是做买卖,我看你一定是个生意人。”
朱儆笑道:“我可不正是个生意人?”只是做的是天下的“大生意”罢了。
此刻明澈耸耸肩道:“既然咱们这么有缘,那就无妨同行,反正我正有些无聊呢。”
朱儆笑道:“那太好了,你是住在这里?”
明澈道:“是呀。”
朱儆温声道:“我住在前面的一家客栈,你要不要搬过去跟我住在一起,明儿也好一块启程。”
明澈打了个哈欠道:“这就不必了,我都安顿妥当了,且困了,不愿再挪动,明儿你派人来叫我就是。容易的很。”
朱儆看着她略倦的神情,点头道:“那……就一言为定了。”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在明澈的手上握了一握。
明澈蹙眉,见他好像没有主动松开的意思,便自个儿抽了回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又是一笑,转身拾级而上。
朱儆一直目送明澈上楼,才转身出了客栈。
门外,陈冲提心吊胆等到这会儿,见朱儆出来,才忐忑地小声问道:“皇上,那、那是不是……”
朱儆并没有回答,只是含笑扫了他一眼。
青年的面上早没了先前的冷峻,嘴角更是压不住的上挑,连往回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是夜,明澈枕剑而睡。
丑时才过,明澈便醒了,她悄悄地起身整理妥当,从门缝里往外看了眼,见楼下依稀有两个人守着。
“果然不是好人!哼。”明澈吐舌,就不去开门,只回到窗户边,悄无声息地将窗打开,便从窗口跃了出去。
她摸索着把马解开,小心地从后门带了出去,翻身上马。
过长街的时候,明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亮了灯的客栈,笑想:“我爹常跟我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且长的太好看的男人一般都是衣冠禽兽,果然不差,才见了一面就握我的手,还派人盯着我呢,若不是不便惹事,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她在心底嘀咕了这许多,禁不住又疑惑:“说来我在哪里见过这人,怎么这样眼熟?”
任凭明澈再聪明,也想不到朱儆竟会微服出访,且正跟自己遇了个正着。且这两年来,朱儆的气质比先前更是大有不同,一举一动都透着岿然帝王的威严,早不是明澈心中记得的那个小皇帝哥哥的形象了。
等朱儆听侍卫禀告说人不见了后,明澈一路快马加鞭,早将到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