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又是严雪亲自开口,朱儆只是稍微为难,忖度了两天后,便应允了。
朱儆亲自跟养谦说起了此事,养谦目瞪口呆,忙推辞不受,朱儆笑道:“朕做主,爱卿就不必多言了,难道你看不上公主吗?”
养谦自然只说配不上而已,朱儆叹了口气:“朕曾听纯儿说过几次,操心你的姻缘呢,如今朕给你解决了,倒也算是为她去了一桩心事。你放心,宣仪公主是极好的。朕不会亏待了你。”
养谦听皇上的话说的如此亲密厚爱,哪里还敢说什么,只得领旨谢恩而已。
钦天监择了日子,只等到腊月就成亲。
且说李诗遥闻听此事,惊急之下,竟昏厥过去。
醒来后,便大呼沛儒的名字,哭天抢地,求温姨妈给自己做主。
因为是在范府里,温姨妈见闹得如此,暗中恼怒,又怕影响到沛儒,且惊动了琉璃。
殊不知琉璃早从范垣口中得知赐婚之事,只是先前没来得及跟温姨妈说。
幸而李夫人知道如此欠妥当,只得尽力劝着女儿,终究陪着出府去了。
***
眼见小家伙要满月了,琉璃本还得坐满月子,但她心里始终惦记着一件事,这日趁着天好,便带了明澈,抱了小家伙,乘车往宫中而来。
朱儆在景泰殿里见了这一大两小,明澈因为生来聪慧非常,见了朱儆,便甚是乖巧地行礼,口称:“皇帝哥哥。”
朱儆甚是喜欢她,亲自走到跟前儿抚过她的额头:“小明澈,又长高了,怎么长的这么快呢?”
“皇帝哥哥,”明澈却迫不及待地拉住他的袖子,献宝似的叫道:“母亲特抱了弟弟来给你看呢,你快瞧一瞧他可不可爱?”
朱儆先前刻意地不去看琉璃抱着的那小家伙,听了明澈的话,心中微微一酸。
此刻琉璃过来道:“皇上,你看一看。”
朱儆只得转头看过却,却见那小孩子缩在襁褓中,睡得正好似的,因没满月,样子仍是皱眉皱脸的。
朱儆从没看过这么小的孩子,又见他的头几乎比自己巴掌还小,便诧异道:“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
琉璃微怔之下,忍不住笑。
明澈却不依不饶地叫道:“才没有,弟弟明明很可爱!”
那襁褓中的小婴儿仿佛听见了她的叫嚷,便张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朱儆呆呆望着,心头怦然一动,抬眼又看见琉璃温暖的笑容,心中又酸,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便假作无事地转开头去:“是了,这小家伙叫什么?”
“还没有名字呢,”琉璃轻声道:“皇上,你给他起个名字吧。”
朱儆愣住:“我?”
琉璃道:“我跟四爷说过了,这孩子的名字,让皇上来起。”
明澈笑道:“皇帝哥哥,你要给弟弟起什么名字呀?”
朱儆回身走开,踱了几步回头,他看看女孩子,又看看琉璃,最后望着那懒懒洋洋的小家伙,半天才说道:“《大学》的首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这孩子的名字……就叫‘明德’如何?”
琉璃眼中透出笑意,明澈拍掌笑道:“明德明德,好听的很,太好啦,弟弟终于有名字啦!我替弟弟向皇上谢恩啦!”
她说着竟像模像样地屈膝行了个礼,惹得朱儆大笑起来。
这日,明澈给严雪留在宫中陪伴,只有琉璃同小明德回到了范府。
晚上范垣回来,听琉璃说了朱儆给小奶娃起名的事儿,范垣欣慰笑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好,果然是好名字,皇上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句,可见他时时刻刻胸怀天下。”
琉璃见他盛赞,心里不禁喜欢,却又问道:“师兄,让儆儿给明德起名字,你真的不介意?”
范垣揽住她道:“不,你做的很好。”
毕竟琉璃的身份对于朱儆来说是个极难迈过去的坎儿,如今又有了明德,很怕朱儆再过不去,如今朱儆能亲自给明德起名字,终究是一件好事。
范垣又问道:“明澈……又留在宫里了?”
琉璃道:“是呀,我看儆儿很喜欢明澈,正好太妃跟公主也去了,便顺势将她留下了。怎么,有什么不妥?”
范垣想了会儿:“明澈年纪虽小,却很聪明,倒是不至于有事。”
何况朱儆一心疼爱,且还有严雪明里暗中的照看,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只是范垣心里总有些异样,却吃不准到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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