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骂声传来。
原来在文天昂扬的话出来后,七夫人的一把子火气彻底让煽动。她也听得懂,他的丈夫摇尾乞怜去了。
宇文大夫人也先恶后乞怜了,坏也没有坏到顶天立地。四夫人也乞怜了。但她们是当事人。
关七老爷什么事儿?他跑出去帮着摇尾巴。
七老爷在嘲笑声里走回来,七夫人迎面对他一顿好骂:“平时就会凶我们娘儿们,为别人你有一根好尾巴。你摇的好,你摇来多少好脸面?摇来以后人家给你的多少好脸面?人家要嫁的又不是你!”
这些话,这样的话,宇文红听在耳朵好似万把针扎在心上,四夫人也抗不住,痛哭道:“七弟妹,求你别再说了!”
七夫人火气正盛,愈发说的厉害:“我为什么不说!我们又没有拽上别房头姑娘打明三爷主意,我们又没有弄出今天的事儿,又装可怜。”
文天父女没有说出的话,让七夫人说个干净。
“大哥大嫂!四嫂!红大侄女儿!你们有能耐害人,就顶天立地的担着!别把兄弟房头都断送!”
宇文大老爷缓缓站了起来,刚才的惧怕虽还有,但面上更多的是死寂般的默然。
他对着妻子一瞪眼,吼道:“站起来!就算这罪是你的,你也给我站直喽!”
虽不是自己想明白的镇定,但镇定之下,往往明透。
大老爷深吸一口气:“没有红儿的事情,整个事里都是我妻子作主。”
大夫人声嘶力竭:“不!不是她出主意,不会害我们到这种地步,你却要帮她?”
“想想绫儿吧!”大老爷咆哮:“你把红儿说进来,她就会把绫儿说进来。绫儿还在养伤!”
大夫人的争论声顿时止住。
“再说,留点儿脸面吧。”大老爷喃喃着:“整个事儿都是我,是我让你交首饰图样给王捕头,主使是我,你是胁从。”
“大哥!”二老爷、三老爷激动了:“您不能拿全家在刑部的官职开玩笑啊!”
尚书能让拿下来,余下官儿的结局不用多想。
他们哭丧着脸:“大嫂,你全认了吧。为了你女儿,不能让大哥担。”
在场的客人哭笑不得,大家都在这里,他们倒串起供来。忍无可忍去看太师什么神情。
宇文靖的城府在此时完美到了极点,他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儿异样。
太师好城府啊。不少人暗暗地道。
眼看这事的结局就要出来,不是宇文大老爷把罪顶完,就是大夫人顶完。办案的官员松一口气,真的是这样,他们的责任也轻。
一个尚书在位多年,按那句俗话,总有辛苦。太师再出面,只要压得住郭公公,辛苦可以抵罪。比带走好些人,你扯我,我扯你,好办的多。
按律按法,这官留不住。但结果,谁又知道呢?
大夫人木呆着脸,但在二老爷、三老爷和自己丈夫的轮番劝说下,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都以为再说会儿,她就会微微点个头什么的。旁边有个人早就让惹恼,生冷的骂了出来:“就没有人给我一个说法吗?”
宝树香芝般的明三爷气极,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变成没有生机的灰色。
这灰色望向哪里,哪里就一片寂寂。
办案的官员打个激灵,是啊,他们把这位给忘记。
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也打个激灵,他们把这位给忘记。
宇文红有了迫切,嘴唇轻动着,有来自心底的一句话。三爷,您救我的是吗?
我对你一片深情,在留芳园里我对你倾诉过,你喜欢的人,我愿意给你,你喜欢的,只要我拿得出来……。
明三就没有看她,对文无忧寒着脸:“你血口喷人,到现在也没有给我解释。”
文无忧耸耸肩头,装的还挺像,强迫我听红大姑娘的情话,不就是你?
“呃,哪里血口喷人?我句句是实。”文无忧想我并没有出卖你,我说的是和红大姑娘之间的话,偷听的那段我又没有说。
“你家红姑娘贞淑秀慧,家教得体,怎么会说出你讲的那段话?”明三看上去恶狠狠。
四夫人心头一喜,她也认为三爷这是帮着红儿呢。大声道:“三爷说的是,我女儿是贤淑的人,我女儿没有说过,是这个小贱人……”
“哎哟”一大声出来,带着她怀里的宇文红飞了出去。
凌朝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收回了脚,冷冷地道:“输也输的丈夫些!人家有没有三句五句话里就夹着骂!”
凌统领也看不下去了。
骂过,瞪视着宇文几兄弟,直看到他们低下头。
七夫人恨的对七老爷又开始骂:“这事儿有你吗?平白的要你出去?现在倒好,你也算跟在里面输的人。劝你输,也输的丈夫些!”
凌甫大力鼓掌:“父亲好哎,我父亲就是输的顶天立地,哎哎,跟我玩的,捧场子。”
一片巴掌声响了起来。
京中少年们唯恐天下不乱,凌甫又有好大一帮子知己,大家嘻嘻哈哈边笑边吹捧凌朝。
“凌叔父在留芳园输了没?输了,又怎么样?谁这辈子是不会输的,他今天依然来吃酒席是不是?输,也输的光彩。就像昨儿我下棋输你一个子儿,我有没有记恨过,那老六,你作个证。我是不是今天又约你明儿出城耍去?我也光彩。”
那老六也争:“上个月打猎我输你一只兔子,我有没有记恨过,烤了来吃,我是不是跟平时一样多抢了腿子?我要是记恨,就不吃了,我也是个丈夫。”
“都闭嘴!”明三喝上一声。
等平静过,对凌朝气不打一处来:“你踢的那么远,我说话倒要再走几步。”
噔噔噔,他一气走到四夫人母女身边,嗓门儿拔高,这里所有人都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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