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忧一头扎进顾氏怀里不舍得出来,春草在旁边寻机说话。把她没看住姑娘的内疚,和对主谋的愤恨一一表达。文天在后面跟着,一家人回到和月院中。
远远的身影看不到,这一处的角门后走出宇文红。她手中无意中捏着一朵花,此时在手心里汁液横流。
当众让文无忧指责挑唆事儿的红大姑娘忿忿不平。“再不当心,她就真的比我风头儿高。”
宇文红对文无忧原本的印象,外省来的穷丫头,半旧布衣就敢家宴。这就要风头儿比她高了。
当着太师教训家里长辈,太师也为她叫好。不打下去还行吗?红大姑娘忧愁中尽是鄙夷。
不过有个肯为她出头的爹爹,也不过仗着以前名声,原以为只在家里翻腾小浪花。
忽然来了凌朝,忽然来了荣王,还有明三……
鲜花已不能再掐,指甲掐到手心肉里,宇文红蚀骨般痛不可当。本以为斗倒宇文绫,红大姑娘从此无人可挡,一路风送云涌前往明家。半路却杀出个胭脂虎。文家和荣王有交情,借机和明三有往来还会远吗?
似乎她有一门“云家”的亲事,又还没下定?凌朝、荣王最后的嘲笑一字没少听,宇文红同样的不屑。外省挑出的尖子,在京中地面上又算什么。
宇文红冷冷一笑:“你的心思我懂,当众挑尖儿嘛,总有所求。”
……。
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房中的凝重气息,把廊下新采购的春花压得也不敢摇曳。初春的寒风下缩头缩脑,像又一群斗败了的兵。
房里也一群斗败的兵,居中而坐的宇文大老爷、两边坐着的二老爷、三老爷、棒伤严重也让扶来的四老爷等人,都是眉头紧锁,面有愁苦之色。
大老爷说起话沉痛不已:“京里公然有兵权的,除去宫里,就是京都护卫。顺天府只能有衙役,刑部只能有公差。各王府的私兵,也跟京都护卫远不能相比。”
一声长叹过后,大老爷的腰似乎让压得更弯,沮丧也更浓密:“是这个家里的人,都知道太上皇在世的时候,太师为掌握他们,打压京都护卫数十年,凌朝虽是后面升职,但旧有陈规也受影响。郭村这阉人和太师作对,太师更扶持刑部,凌朝几回上谏说京都护卫空有虚名,太师怕反让郭村利用,把他反驳回去。如今他就成得罪不得。旧有嫌隙,自家院中不起火,不让他利用,这是上上之策。”
这是解释他和七老爷大丢脸的举动,火眼金睛只为了全家。二老爷等人虽当时不在,听过这话也明了个七七八八,有的更气愤,有的更失落。
大老爷和七老爷互瞄一眼,只有他们知道,起先逼迫他们跪拜的,不过是宇文靖的一句言语。
……
在那房里,太师徐徐道:“我夜来失寝的次数今年更多,告老也罢。”
……。
大老爷和七老爷就让吓到,不难想到宇文家失去太师这层大伞,外有郭村是强敌,内中谁能挑大梁?
大老爷做梦都想成为下一任家主,但就眼前的七老爷素日都不服帖。他再不能意气用事,不是上有太师担着,随便就和宇文天或者凌朝等人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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