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甩袖子走了。
没有几天,王胡子倒不是带着喽啰过来,而是让人送了一张拜贴,上面的字有斗大:“有请五颗松寨主议事。”文无忧这才知道她住的地方,叫五棵松。
小郡主找了找,找到五十棵也不止,半天没琢磨明白,这里有五棵松是祖宗吗?哪五棵是的。
据来的人指路,路不近,日子在三天后,探路不可能来回,也就不探。
本想把老人、女人和孩子藏好,等安然回来再会合。但老人、女人和孩子不答应。
他们道:“如果要交人,就把我们交出去吧,乱世,谁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是不乱,横竖也有一死。”都要跟去。
约定的是三天后,五棵松的文寨主托家带口,山路难行,走了六天。
王胡子果然有胡子,是个大块头大汉,十分的不耐烦,敲着桌子道:“别的寨主等不及,都回去了。文寨主,你们惹的这事,你们自己下山解决。”
文无忧静静地问他:“你凭什么认为是我们杀的?”
王胡子手一招,有人送上来几张图,画的一半儿象,也能看出来有文无忧,有小郡主。
杨二海的精兵队里有能人,见过一面后,就能画出来。
“文寨主,我们已帮你挡过一劫,那晚我们和杨家的人打得难分难舍,各寨子都死了人,你再不担起来,要把我们都害死吗?”王胡子眼珠子乱转。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指条路,让他们来找我?”文无忧微微地笑。
王胡子愕然:“你们要是到处乱跑,最后倒霉的不还是我们?”
“那你也可以帮着杨家来拿我们,为什么还要等这几天,把我叫到这里来?”文无忧继续反问。
王胡子揪着胡子,笑的很狡猾:“这是我的地盘!”
“是了!”文无忧爽快的接上话,重复道:“这是你的地盘!”
她的眉眼中至始至终没有害怕过,此时更透露出难言的神气。王胡子终觉不妙,吼上一声:“你想在老子地盘干什么!”
二老爷等人露出笑容,文无忧在他们簇拥下缓缓起身,轻轻的含笑:“我们都来了,来问问你王寨主手中有兵马,为什么不拿反贼,反助反贼?”
“哼,谁是反贼!等天下太平,只当老子们是反贼!”王胡子说着话,手放到腰间刀上,眼神也对着一旁瞄过去,有一个人小步走开。
文无忧装着没看到,在老人也要跟来时,她就决定了,这个王胡子是这山中一霸,能挟制他,也就不怕杨家的人搜山。山很大,不是不能躲藏,但不是路不熟悉,而王胡子熟悉地盘。
不管他有什么底气,只管亮出来吧。
大壮能感觉到双方的杀气,嗓子间里发出呜呜声,浑身毛发竖了起来。
这是文无忧的另一个底气,她更有什么可畏惧的呢?慨然道:“都说人应有血性。太平时,你为盗。乱世时,你却畏缩。把我们交出去,你就能安生为盗?你看不见山下乱纷纷中倒了多少人!”
王胡子仰面大笑:“老子不管那些!”
“我来了,你就必须管!”文无忧对着左右一瞥:“直到现在不动手,想来你已听说我有厉害的人。你在等什么?亮出来吧!”
“凌头领何在!”王胡子大喝一声。
“来了!”
咆哮的一声回应,疾风中从王胡子背后的墙内蹿出一个人。他的人带起一阵风,兵器带起一阵风,威风凛凛站住,又是一阵风。
三阵风,足可以席卷天地。文无忧等人也确实准备认真对待,但眼光一望过去,错愕地不能自己。
“甫哥?”
那个人也吓得一个激灵:“无忧妹妹?”
“你怎么在这里?”两个人都问对方。
但还没有回话,一道黑影箭矢般快奔了上来。
“大壮回来!”
“甫哥不要动手!”
大壮停下,凌甫后退几步停下,呼一口气:“你的狗好凶!”
一转身子,就质问王胡子:“你什么意思!我对你说过,让我留下来可以,你从此不能滥杀无辜,你为什么要害我妹妹!你今天给我说明白了,不然我拆了你的聚义堂!”
兵器一抖,往地上重重一放,凌甫怒不可遏。
不等王胡子回答,文无忧冷冷道:“他害我要是谋财害命这些,见到你在这里,我还能原谅他。他要送我给杨泰保的儿子抵命。”
“我看谁敢!”凌甫大骂:“姓王的,你答应过我不帮杨泰保,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敢说不记得!”
“好了,王寨主说不好有他的心思。”墙内又走出一个人,淡色罗衣,是个姣好女子,对凌甫柔声道:“咱们蒙王寨主收留,才得已安身,你怎么能骂他呢?”
这个人文无忧也认得,凌甫的心上人,罗家表妹。
文无忧抿着唇看着凌甫脾气下了至少一半,罗家表妹走到自己面前,她盈盈地笑着:“这不是文姑娘吗?你不是在京里,怎么却到这里?你和王寨主一定有误会,等甫哥消了气,就给你们解开。”
王胡子明显的怕凌甫,忙道:“对对,我和文寨主有误会。”
“谁和你有误会!”文无忧翻了脸:“实对你说了吧,我今天来,本是让你逼的没有办法,不能不来。但是既然来了,就不是好回去的。王寨主,天下大乱了,杨泰保的人马杀到江南,和汪家狗咬狗一嘴毛。这正是你立功抹平贼名的好机会。要么,你带着所有寨主下山平乱,要么,今天你血溅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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