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赵破奴站直之后,瞪了赵信一眼,道,“钱布不凑手尽管开口。”
“多谢!”
“你我兄弟谈什么谢!”赵破奴作势瞪眼,握拳捶在公孙敖肩上,“下次再犯,信不信我揍你?”
公孙敖回了赵破奴一拳,被对方架住。彼此对视一眼,不由得畅快大笑。
卫青置办宅院、雇佣匠人,手中余财不多。但也倾尽所能,并分享置办屋舍和雇佣匠人的经验,帮公孙敖省去许多麻烦。
赵嘉迁入新居之日,卫青的新屋已修葺完毕,公孙敖的宅院也有了着落。
因卫青整日忙碌,很少能够回城,卫长子扛起大部分责任,和匠人一起修整院落。卫孺、卫少儿和卫子夫也轮番前往城北,给匠人准备饭食,顺便清扫后院房舍。
今日路过赵府门前,并非出于故意,实属于巧合。
出于谨慎考量,卫青每次见到家人,只言自家事,极少提及赵嘉。卫媪母子自不会晓得,赵嘉将在今日迁居。
卫长子和两个妹妹离开平阳侯府,走过南城,刘彻一行恰好策马经过。
卫家兄妹在平阳侯府长大,谨慎和小心刻入骨髓。纵然刘彻未摆天子车驾,见其有彪悍军伍护卫,在城南驰马,也能猜出身份不一般。
不想惹到贵人,三人立即退到街边,直至马队飞驰而过,方才继续前行。
待刘彻被迎入赵府,见到门前赵嘉,卫长子立刻带着两个妹妹上前行礼。
“见过赵校尉。”
见三人背着包裹、提着藤筐,卫少儿也未抱着霍去病,知其必然有事,赵嘉没有多言,笑着点点头,即转身走进院门。
目送赵嘉消失在门后,大门合拢,卫长子紧了紧包裹,带着两个妹妹加快速度,打算尽快赶往城北。
“今日清扫厢房和耳房,明日安锅灶,后日就能请阿母移居。”想到将要有自己的房舍,卫长子很是兴奋,浑身充满干劲。
卫少儿拽拽卫子夫,低声道:“阿妹在想何事?不看路,小心跌了。”
“无事。”卫子夫收回视线,低声回道。
“真无事?”卫少儿蹙眉,顺着卫子夫方才的视线望去,眉心皱得更紧。
“真无事。”
卫子夫一口咬定,路上也不好多问,卫少儿只得将疑问压下,待到城北新屋,卫长子忙着清扫前院,才将卫子夫拉进耳房,正色道:“阿妹,你有事情瞒我。”
卫子夫垂下眼眸,拧干一方粗布,一边擦拭木制窗扇,一边道:“我有何事隐瞒?阿姊莫要多心。”
“阿妹!”卫少儿愈发觉得她不对劲,放下木盆,一把按住卫子夫的手,道,“阿妹,你有何言不能同我说?若是我不成,难道阿母也不能说?”
卫子夫抬起头,双目凝视卫少儿,轻咬下唇,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姊妹俩站在窗前,四目相对,许久无一人开口。
终于,卫子夫拂开卫少儿的手,道:“阿姊,我曾想侍奉君侯。”
卫少儿没出声。
这事卫母知晓,她和长姊同样清楚,只有长兄和阿青被蒙在鼓里。
“当时,我最大的期望就是不为家僮,让阿母不再卑躬屈膝,让阿弟能吃饱穿暖。”卫子夫神情平静,声音轻柔,“后来阿青回来,一家人终得改籍。多年的心愿达成,我该感到高兴,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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