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靠近边境,是来往商贸汇聚之所,里面充斥着各种口音之人,来自南方的货物总是让人眼馋,但能够买得起的只有部族内的贵族头领。
听着牛羊嘶叫的喧闹,闻着各种奇怪味道的混杂,老乌恩紧了紧陈旧的皮裘,看向帐篷内喝得醉生醉死的武者和牧民,心满意足地数着银子、铜币和牛羊之皮,今天又是丰收的一日。
自白灾来临,葛根高乐来了一个又一个的部族,超越了过往任何时候,而草原之民聚在一起,最爱的便是赛马、摔角、射箭、比武,以及喝酒!
这让老乌恩的“酒馆”生意愈发兴隆。
“老家伙,听说你以前是能深入草原,捕杀狼怪的好猎人?”有醉汉半裸着胸,高声问道。
乌恩陪着笑,脸上的皱纹仿佛绽开的花朵:“哪里,哪里,我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就说你这幅干瘪瘦弱的样子哪里像好猎人?”那醉汉心满意足坐下,“长生天在上,我从不会看错人!”
乌恩没有说话,望着手中的牛羊之皮,目光略显深邃,仿佛在回忆什么。
这帮蛮货,大汗都颁布命令要推广新铸的铜币和银饼了,还是拿着牛羊皮就来了……乌恩叹了口气,骂起这群小部落之人,草原广袤,部落分散,要聚齐起来抢劫南边容易,要普及某些事情是非常之难。
忽然,帐篷的毡幕被掀开,一股寒风吹入,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外面进来了一个身着草原冬日服饰的男子,披发左衽,留着两撇漂亮的小胡子,眼睛宛若黑色宝石。
他年纪不大,腰间挎着长刀,与流浪的刀客似乎没有区别,径直走到了老乌恩面前。
“先交钱后拿酒。”老乌恩眼也没抬,交代着规矩。
“一两黄金一两酒。”这名男子用比较古怪的口音道,似乎不太习惯草原语。
老乌恩数着牛羊皮的动作一下凝固,缓缓抬起头道:“这酒只借不卖。”
他说的很慢,仿佛怕对方听不懂草原语。
“借我九坛。”来客毫不犹豫。
乌恩唤过跟着自己的哑巴小子,让他看着帐篷,转过身,领着来人走向后方的小帐篷。
“印呢?”入了帐篷,乌恩忽然说起一口流利的中原话,也就是大晋和北周的官话。
来客掌中多了一枚青色官印,绽放出濛濛光辉,现出两字:“捕风”。
“青绶捕头,年纪轻轻就是青绶捕头,老头子辛苦半辈子也才青绶……”乌恩打量着对方,明白他的实力绝对非比寻常,否则不会这么年轻便是青绶捕头。
来人正是孟奇,他从草原边境离开后,根据之前的准备,与大晋六扇门在北周的某个密探联络上,试图通过六扇门的草原情报网帮助自己寻找狼王。
得到介绍后,他启程前来了葛根高勒。
老乌恩年轻时乃草原有名的武者,可得罪了某位部落贵族,差点就自身被杀,妻女为奴,幸好六扇门看中了他,动用了某位密探,让这名贵族突然暴毙,而他的儿女为了争夺财产,打得不可开交,这才让乌恩带着家人南下葛根高勒。
从此,他痛恨不受约束的贵族,死心塌地为大晋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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