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水很难过,“不要再说了。”
她现在极其后悔引沈伏息将事实说出来,若知道事情如此,她恨不得这辈子都蒙在鼓里。
但提到这个,沈伏息觉得很抱歉,他说:“对不起,我总是对你隐瞒,接下来,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无风。
窗外,一片片树叶猛地跌落下来。
萧索无比。
沈伏息嘴角弧度微微上扬,当夜晚占据一切,他和萧水倚窗而坐,像对孤独的幽灵。
萧水道:“我不想听了,你也不要再说下去,一切到此为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伏息静静地坐着:“五岁那年我第一次杀人,血喷到我脸上,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萧水使劲摇头,她不想听。
沈伏息却继续说下去,他不想在内疚,因为他知道萧水曾是很热爱生命的,可他却造下无边杀戮。他从未想过自己也可以做父亲,自己也可以得到幸福,他怕这只是昙花一现,怕上天给了他却又夺走,那样还不如从未得到。
给了又拿走,很残忍的。
“……先是热的,后来就凉了,粘在脸上,一点点干涸,收紧,脸上会有些刺痛,就仿佛谁在抓着一样……”他继续说着,萧水已听得无力拒绝。
“小姐想不想知道我第一个杀的人是谁?”沈伏息忽然问道。
萧水漠然,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伏息,也不想再劝他。他埋了这些年的秘密,若说出来,兴许他的性格会有所改变。
果然,沈伏息并未理会她的沉默便继续说下去:“是我娘。”
萧水这次真的惊呆了,她嘴唇颤动,低声叹道:“什么?”
沈伏息并不难过,他笑笑说:“是我娘啊。”
看着萧水不语,他解释道:“当时,我娘应该是生不日死,与其让她死在我爹剑下,死不瞑目……倒不如我自己杀了她。”
“你爹?”萧水轻声重复,她第一次听沈伏息对她提起他的事,她听得很认真很认真,仿佛身临其境,完全可以体会他当时的绝望与伤感。
沈伏息将手中白玉小剑轻揉来去,动作优雅,意图难解。他如水潋滟的眸子,似乎断绝了一切与外界的勾连,让人根本看不出他在说话。
而事实上他说了,还说的异常轻巧:“我爹就是当年血衣魔教的教主沈封,小姐应该知道的。”
无人出声。无人回应。又或者说,无人敢出声。
萧水不敢出声,她害怕。
人都是这样,害怕真相,却总想知道真相。
沈伏息的动作完全没变过,他的神情是那样迷恋,语调是那样沉醉:“我娘从小就跟着他,一直到他服下灵珠。”
萧水有些不解:“据说当年沈……你爹他武功天下第一,又为何要服灵珠呢?”
沈伏息的手还在揉搓白玉小剑,眼神随看着自己的手,语调还是那个语调:“天下第一?”
房内光线有些昏暗,映出两人挨靠的身影,隐隐绰绰。
“似乎,我也一直在走我爹的老路。”沈伏息忽然明白了许多,他抬头望着窗外的月:“小姐,如果有一天我也像我爹那般因灵珠入了魔,六亲不认,血腥残暴,你会不会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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