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人轰然应了一声,动作迅捷地各自散开了。
对于新春格斗赛委员会来说,女变异人只要能活着上场比赛就行了——至于别的,他们是不愿意管的。跟在林三酒身后的这批人,甚至包括她自己,一个个儿的不是浑身带伤,就是疲累劳顿,更何况,她们上一次吃饭已经是好几天以前的事了。
带着这么几十个状态接近透支的人,恐怕即使穿着军用制服,也走不了多远——她们急需一个落脚的地方休养整顿。而想来想去,就把念头动到了赞助商的头上。
按林三酒的话来说,他们也是时候该真正地赞助一把了。
广朱死得可谓一点儿都不冤——他似乎是个狂热的格斗赛爱好者,除了标本以外,还收集了许多人体部位、高清录像——在众人一把火将这些东西全烧掉了以后,女人们激荡的情绪才渐渐地平缓了下来。
由徐薇带头,好几个人挽起了袖子去了厨房;还有些历经了几场比赛的,实在撑不住了,倒在熊熊燃烧的壁炉旁边睡了过去。
自从第一场比赛后,林三酒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始终没有合过眼。她独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几十个女人,在大厅里进进出出地忙活——
一个人走近了,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沙发往下一陷。
半晌,宫道一轻轻地问道:“黑塔是不能进去的了,你打算怎么摧毁玻璃罩?”
林三酒连看也没有看向他,眼珠儿仍然盯在远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出卖薛衾?”
“情非得已。当时我又不认识她……没有背叛或者出卖一说。”
面对这样坦坦荡荡的态度,林三酒反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远处的薛衾,正被面首背在背上,忙着告诉众人什么东西应该怎么用,忙活得很。
不知是哪里,又传来了隐隐的哭叫声和急救车的笛声——
林三酒身体微微一颤,这肉眼捕捉不到的动作,却被宫道一察觉了。
“……虽然是罪恶而扭曲的一个社会,可是也是无数条人命。摧毁玻璃罩,等于亲手杀掉一个个鲜活的人,你的压力一定很大吧?”宫道一和缓的声音里,仿佛带有某种奇异的节奏感,多日以来的压力和疲累,忽然涌上了林三酒的大脑。
“听说现在因为辐射死去的人,已经近千了,不乏妇孺老幼……都是归功于你释放的辐射啊。”宫道一柔柔的声音持续着,“长期生活在保护罩下,反而没有了应对辐射病的能力,他们死的时候,真的模样很惨呢……”
絮絮的低语不知持续了多久,见林三酒紧闭的双眼中流下了眼泪,身体缩成了一团,窝在沙发深处一动不动了——宫道一轻轻地站起了身,叹了口气。
“也就是这样的程度而已嘛……还好我决心下得快。”
他自言自语了一句,抬步就要走。
没想到刚走了一步,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冷冷的“站住”。
宫道一有几分诧异地一回头,正对上了林三酒哭得红红的、却冷清得没有一丝动摇的双眼。
“我倒是要谢谢你试图催眠我,反而提醒了我一件重要的事。”
她虽然没有动地方,但是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条口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