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该走的过场,还是得走。
……说是过场,可当林三酒朝斯巴安冲上去的时候,是不遗余力的。
在她将半空撕扯出了一道越涌越急的漩涡时,她的每一条血管与神经都在不由自主地兴奋颤抖——梵和被扔到了一边,游戏被扔到了一边,眼前剩下的只有这个战力惊人的男人,一个她曾经暗暗想过要颠覆的高峰。爆发出来的,是理智几乎无法控制的、属于野兽般的战斗本能,她浑身的力量呼啸着想要汹涌而出,扑向他,撕扯他,承受他,对抗他。
在她的脑海深处一角里,通过意识力,她模模糊糊地知道,陈汉武也扑向了H7货架,飞快伸手将一件件的物品拨开、搜索——但她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在乎了。
假如她是一头母兽,那么她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如何将利齿深深扎入斯巴安的身体里。
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面对一个强大于自己几倍的对手,却可以不惧后果、完全顺从于本能而畅快淋漓地战斗?
林三酒知道,自己被黑泽忌高度训练过的身体已经完全接过了主导权。她的心神像是化散开了,融入了手脚、肩膀、腰肢之间;她从未这样专注过,也从未这样空白过——她竟然有点理解了梵和的“万物之灵”状态。虽然二人没有商量过,但二人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肉体武斗的方式,放弃了能力和进化物品的威力;斯巴安丝毫没有对她留情,抓住了林三酒一个即将闪过的空隙,猛地一拳砸入了她的小腹里。她在紧急关头一拧身,卸掉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却仍旧挨上了令人眼前一黑的力道,当即踉跄着连跌了出去。
“咚”地一声,林三酒的后背狠狠地撞上另一边货架,刚才那种战斗欲望被痛苦一冲,总算清醒了点。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连平衡都没保持住,撞得那货架都歪了出去,滚落下来一地杂物;她倒在商品里“咝咝”地吸了几口凉气,一时动弹不得,抬眼瞧了瞧斯巴安。
金发男人微微喘息着,碧绿眼睛里的光芒亮得几乎能叫人窒息一般,锁骨、皮肤上还闪烁着一星一星的光泽。他与林三酒目光一碰,自己也像她一样没忍住,低下头不出声地笑了。
“我、我没找到,”陈汉武的一声报告,吸引了林三酒的注意力。她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想必和斯巴安缠斗了不短一段时间,尽管她自己觉得好像没过几秒;在这段时间里,陈汉武都把H7货架找过了一遍,而且看起来一无所获。
“很正常,不是吗?”她平稳住了呼吸,仍旧坐在一地商品里,不急着站起来。“三十个货架,三十个物品。他们队的那个女孩已经拿走了一个了,再有一个的几率不高了吧。”
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这种瞎话。
她已经明白斯巴安刚才的那一步了。
因为林三酒撞翻的商品中,其中有一件,此刻就在她的后腰上,硬生生地硌着她。斯巴安选择把她打到这个方向上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现在后腰上,正抵着另外一包A4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