沣儿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像是看猴子似的看着牧州,忽然一笑。
这一笑让周围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舒樱的笑容刚浮上嘴角,就见牧州的眼中淌下了泪水,大颗大颗地流,流进了口罩里。
即便如此,他都没舍得松开孩子的手,更是没舍得把目光移走。
笑容定格在脸上,舒樱只觉得心脏被重击了一下。
她似乎,觉察到了什么。
直到把南颂喻晋文和顾芳牧州他们送走,舒樱心里沉甸甸的感觉依旧没有消散,她站在台阶之上,贺深把他们送出去,他扶着牧州,牧州身体佝偻得厉害,几乎是一步一咳嗽。
在家里的时候,牧州一直忍着没有咳,一出门就咳嗽得厉害。
他走得很缓慢,好几次舒樱都见到他停了下来,以为他会回头,他并没有,直到走到了大门口,像是实在忍不住了,才回了下头。
牧州见舒樱还站在台阶上望着这边,摘下了口罩,朝她挥了挥手。
像是在说:“回吧,孩子。”
不知怎的,舒樱有一瞬间只觉得呼吸不畅,一股酸胀和痛楚的感觉盈满她的胸腔,连带着鼻子都顶得慌,心脏一阵刺痛。
牧州被扶上了车,车窗开着,他握着贺深的手,握得紧紧,十分郑重地说,“我把小舒托付给你了,帮我照顾好她,拜托了!”
“你放心,这是我该做的。我会像珍惜我的眼睛那样珍惜她。”
贺深郑重地给他保证。
牧州又朝舒樱挥了挥手,依依不舍地看着舒樱的身影在视线里越来越小,直到凝缩成一个点,他眼前忽然闪过了那个爱笑的小镇姑娘。
夕阳西下,她坐在草坪上,哼着山歌,那样美好。
……
南颂他们开车离开了,货车却留了下来。
贺深将货车师傅将货车开进来,让佣人将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放到仓库间去,舒樱忍不住从台阶处走下来,“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见她走下来,贺深忙给她挡住风,将她将头上的纱巾裹得严实了些,温声道:“都是芳姨和……牧老师给买的,给孩子用的。”
舒樱皱了皱眉,看着佣人将一大包一大包的婴儿纸尿裤以及各式各样的母婴产品搬至仓库,俨然是要将超市搬空的节奏,太夸张了些。
“先生,这些宝宝穿的衣服也要搬到仓库吗?”
贺深道:“嗯,先搬进去吧。晚些时候我再过去整理。”
佣人应着,将盛着衣服和鞋子的透明收纳箱搬到了台阶上,舒樱看着,眸光一闪,“等一下。”
她迈上台阶,将收纳箱打开,见里面的衣服从小到大都有,鞋子也是,孩子足可以穿到十岁了,买东西哪有这么买的……
心中疑窦丛生,舒樱迈步急速地跑上楼,贺深赶紧跟上去,只见舒樱跑到沣儿的婴儿床边,在边边角角摸了摸,摸到了足金的平安锁,一柄玉如意,沣儿的左手边还有一只金镯子,小家伙正把玩着。
舒樱手握紧了平安锁,转头看向贺深,眼梢覆着一抹~红。
“牧州,和我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