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方,尔勾结笔帖式泽务、拉不哈,擅改核销文本,侵吞北河总督衙门上缴之卖地款项,事实俱在,不容狡辩,尔还不认罪更待何时?”
弘历显然没料到孙东方居然如此沉得住气,原本温润的脸色顿时便难看了起来,目光锐利如刀般地死盯着孙东方,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下官无罪,下官实不知小王爷说的是甚。”
孙东方压根儿就没在意弘历的怒吼,不紧不慢地站直了身子,一派无所谓状地耸了下肩头,慢条斯理地顶了一句道。
“大胆,孙东方,尔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效忠朝廷,却心贪墨之丑事,事实俱在,安敢狡辩若此,还不跪下!”
被孙东方这么一顶,当即便令弘历怒火中烧不已,只是身为帮办龙孙,却又不好当场跟孙东方乱辩不休,怒归怒,却也就只能是怒目而视,倒是在一旁随时准备助阵的巴郎普却是看不过眼了,依仗着官位比孙东方高,从旁便断喝了一嗓子。
“巴大人何出此言?下官站得直,行得正,自忖为官兢业,向无过错,何来认罪之说?”
饶是巴郎普怒喝得暴戾无比,可惜孙东方却依旧不吃他这一套,神清气闲地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状地便反问了起来。
“孙郎中,不要敢做不敢当么?别以为自个儿行事隐蔽便能瞒过天下人之法眼,嘿,若欲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尔自己干下的丑事,终归须得自家担了去,指望旁人为你撑腰,怕是难喽。”
眼瞅着巴郎普也没能压服孙东方,坐一旁看热闹的齐大作可就憋不住了,阴测测地讥讽了孙东方一番。
“就是,齐大人这话说得好啊,孙郎中敢干下这等惊天恶事,指不定背后是有人主使的,嘿,这事儿还真就得往深里彻查了去,断不可让主事者轻易逍遥法外。”
齐大作这么一开口,陈不思自是不甘落后,跟着也扯了一嗓子,言语间毫不客气地便影射起了站在孙东方背后的弘晴,大有借此案连同弘晴一并扫将进去之架势。
“陈不思,尔胡诌个甚,有胆子的,将话给老子说清楚了!”
眼瞅着形势对弘晴一方已是大大不利,身为三爷门下奴才的麻古可就沉不住气了,猛地一拍座椅之扶手,跳将起来,朝着陈不思便怒叱了起来。
“怎地?他人敢做,还不让人说了,嘿,麻大人这是着哪门子的急,莫非孙大人做的事儿也与您有关不成?”
陈不思自忖此番必可将弘晴搞臭搞倒,对麻古的怒叱自是不看在眼中,但见其白眼一翻,已是阴测测地反驳了一句道。
“你……,爷打死你个混账行子!”
麻古本就无甚辩才,被陈不思这么一顶,当即便被憋得很面红耳赤不已,气急败坏之下,一撸衣袖,这便打算给陈不思来上一顿老拳了,此等动作一出,大堂里顿时便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