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样的!有钱,你家闺女看上人家了,咋都得嫁过去。这是啥毛病呀!
这郭金凤也不是吃素的,“那咋滴?我家准备婚事花了多少?都给我吐出来。”
“谁答应的你找谁赔去呀!”
一说赔钱王家那边立马不干了,“咋是我们家赔钱呢?你们家办婚事花费了,我们家也花费。是你杨碗花打发了四五个媒人上我们家说这个那个的……是你上赶着把闺女嫁我家的,不是我家求着娶你家闺女的……现在我儿子都结婚了,那是国家认可的。我横不能叫我儿子离婚跟你家闺女结婚对不对?”
立马跟林家成了一个阵营了。
看热闹的还看热闹,郭家的人却散了。之前只以为孩子是被人抢婚了,弄了半天是先抢了人家的,最后被人给算计了一回,反而丢了大脸。
这够人谈论三两年的了。
得了!没人打了,也打不起来了。
林雨桐也终于知道护着郭金凤的人是杨碗花,怪不得卢淑琴上手就抽呢。她从凳子上下来,对打架的时候故意撕扯人衣服的女人厌恶的很。
这女人看人的眼神尤其不舒服,她上下打量林雨桐,林雨桐眯眼看她,结果路过她的时候,这人嘴里又骂了一句:疯子。
是对着卢淑琴骂的!
林雨桐‘啪’的一巴掌抽过去,抬手就捏住对方的下巴将人半提溜起来,另一手的半拉子酒瓶子又给拎起来:“骂谁疯子呢?”
她不仅对着这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还对着看热闹的撂话,“再敢不说人话,我花了丫的!”说完,将酒瓶子‘砰’的一下摔地上,扶着卢淑琴就走。
路过四爷的时候挑眉:刚才那女人是谁?
四爷嘴唇动了一下:我大姨!
林雨桐:“……”好……吧!
大梁上挂着个吊扇,这会子吹的呼哧呼哧的,应该是开到最大的档了。
能用吊扇,想来时间线不会太靠前。当然了,也不能是太靠后。这明显是农村的自建房,到了后来,农村没有空调的人家都少。
她现在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时间概念。
屋里不算明亮,那是因为窗帘拉着呢。从缝隙里看出来,这会子应该是艳阳高照。那么,这就是在睡午觉了。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动静,她躺下,想看看原主的记忆,了解一下现在到底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可闭上眼不管怎么折腾,只要一想,脑袋就跟针扎一样疼,没有原主的任何记忆。
我去!
关于原主的东西什么也想不起来。在自己身上,一定是发生什么了。
她想找空间……试了几次,又是能看到却真真是摸不到。
可到底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呢?她记得四爷,记得属于自己所有经历过的过往,好像不能碰触的只有原身的。
动这样的手脚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缓缓的坐起来,这些现在都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现在得弄清楚自己是谁,是个什么情况。不弄清楚这个,想找四爷更无从着手。
心里安定下来,就从床上下来。
床下整齐的放着一双果绿色的塑料拖鞋,鞋底和鞋帮子沾着泥土。这个在农村的乡下属于正常,她先穿着下去,打量这个房间。
房间不大,一张床,应该是用木板支起来的。床上只一床凉席,硬邦邦的。然后床头放着枕头,枕头上铺着的枕巾干净,但是起了疙瘩。用了好些年了吧!那花色都像是八十年代的东西。
边上还散着毛巾被,应该是睡觉盖肚子的,因为太热,踢开了。
枕头边放着一摞子书,看着比枕头都高。她挑眉,伸手拿过来。
粗略的翻了一下,全是外文书。有两本是大学的英语教材。剩下的有英语原版小说,有俄语原版小说。而这几本小说的侧面都贴着编码,像是从图书馆借来的。她翻开封面,果然在第一页看见了一个蓝色的戳,上面的字虽然有些模糊,但基本还能辨认的出来,上面的字样是:外国语大学图书馆。
那么原身是外国语大学的大学生。
将小说放下,重新看那课本。课本的扉页上有名字,还是叫林雨桐。
别的,就真没有了。
将课本按照之前的样子重新归置好,看向床尾,床尾放着一只红漆箱子,箱子掀开,都是衣服,叠的整整齐齐,一年四季的衣裳都在里面。看完了之后,这才从床上这点方寸之地挪开视线。靠着床放了一张桌子,是那种老旧的木头课桌。原本黑色的漆皮早已经斑驳,不过倒也干净。课桌的桌兜里,一边放着洗漱的东西,一边放着几个鞋盒子,盒子里是一些皮筋头花之类的东西,都旧了,但是没扔。桌子上面没有多余的杂物,放着一本笔记本,边上是一支圆珠笔。将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写着‘英院翻译九七级林雨桐’这样的字样。
那就是说她本人学的是专业英语,专业方向是翻译。
九七级那是入学的时候是九七年,得知道现在是哪一年,才知道这姑娘现在大几了。
她往后翻开,这就是一本读书笔记。唯一好的是,这姑娘做事很有条理,她每天都读书,每天都有记笔记的习惯。因此,每一页都带着日期的。
最近的一次是2000年8月3日,雨。
林雨桐拉开窗帘,太阳光刺眼,这不是有雨的样子。从窗户看出来,院子里就是泥土的院子,阴面稍微潮湿,太阳光照的到的地方,地是干一块湿一块的。从时间上判断,昨天乃至昨晚应该是下雨了的。
所以,这最后一次读书笔记应该是昨天记的。那么,今天就是2000年的八月四号。
那么可以推断,这姑娘大三,开学就大四了。八月份是暑假,这应该是放假在家。
她把笔记本合上,这才抬头看见挂在墙上的镜子。不是订在墙面上的,而是几块钱的那种塑料边框的小镜子,圆形的,碗口那么大。挂在墙上的钉子上。站在桌子前面,可以看见这姑娘的脸。
很年轻,微微有些婴儿肥。齐刘海吧?刚睡起来有点凌乱。连同身后的马尾也是乱糟糟的。她重新把头发拢起来,扎成丸子头,找了黑卡子把留海卡住。圆脸,眉毛黑又弯,但是长的比较乱,没修过。鼻子很秀气,嘴唇丰润饱满。眼睛的不算特别大,但睫毛很长,看起来很有神。露出来的皮肤,从脸到脖子再到手臂,都是太阳晒过的颜色,有些黑。但从领口看下去,还算白皙。
低头看看身材,丰|满显得微胖。但叫林雨桐看,却觉得还好,只是小姑娘不会也没钱打扮,所以才会显得胖。其实,这身上的曲线很好,腰上就算是有肉……那又怎么了?
她看了房间的门的高度,依此做参照物估摸这孩子的身高,应该在一六五上下,不算是矮了。
这会子这姑娘上身是一件短袖,比较宽大。里面的胸衣也不舒服,钢圈戳人。裤子就是那种带着弹性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拖鞋。
床下还放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这应该是去学校穿的。放假在家没舍得穿。
门边还放着一个洗脸架,一个洋瓷的盆子,里面是清水,边上搭着毛巾。
墙角绷着铁丝当衣架,上面挂着洗了的内裤和内衣。
房间里就这样,没什么要看的,她朝外走去,见门边靠着一双布鞋,直接就换上了。她不习惯穿着拖鞋活动。
太阳光照的人不由的眯了眼。抬手遮挡了一下才适应着光线。
就是个最普通的农家三合院。
原身这姑娘的屋子朝南,夏天可受罪了。太阳晒着,里面跟蒸笼似得。紧挨着这间屋子的,应该是厨房。这夏天要是一做饭,这屋子更得遭罪。
而对面明显就好了很多,朝北,跟邻居南边的房背靠背,太阳晒不透,应该比较凉快。对面也有两个屋子的样子,一个屋子应该是住人的,窗帘拉着,挂着门帘。但第二个屋子门挂着铁锁,从窗户看进去,好像还是——厨房。
一家两个厨房?
这属于婆媳不合的人家,婆婆和媳妇在同一屋檐下,分着吃的可能性大。从堂屋边绕过去,就是后院。后院没有鸡鸭这些东西,倒是两边都有点菜地,用砖石铺了小路,通往角落的厕所。一边男一边女。
她抬头日头,应该是下午两三点吧。这会子一起来,觉得肚子还真有点饿了。从后院回到前院,对面抱厦里就有了动静,先是男人含混的咳嗽声,再是女人的催促声,“赶紧起,起来去街面上看看,也问问谁家收果子……问回来就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