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瞧不上燕祁晔武道,更是不屑其手段,也不得不认这位原本无名的老者,的确是本事过人。
“心结不除,境界便一日不可增,就算是再多粉饰,也难触及到更高一层楼,”温瑜言语淡然冷清,到头竟是无端浮出些笑意,“其实师祖也无需顾及,本就是我一人的事,不消为难。”
青衣吴霜愣了片刻。
“师父离山去到北烟泽前,曾交与我一卷阵图,令我自行悟境修阵,当中大多需高绝境界方可施展的阵法,都使神通敛去,乃至有几幅阵图,堪称得上是伤人八百自毁数千的禁忌手段,也一并敛了去,但经数月以来精修,已是能瞧出些端倪。”
“虚念一境,有念一念二两阶,却并非止于念三,念三之上仍有不知多少楼台,此阵之精,在于数月之间将浑身道行尽数削去,仅余下敛元初境,与虚念二境,尽浑身奇经八脉万千经络之力,使二境脱胎换骨,再起登楼,直至念三其上的境界,虽是后患无穷,可对于修阵之人而言,虚念二境的本事高低,远比破境来得重。”
吴霜也知晓温瑜此言之中的意味,当即便是变了颜色,要上前一步的时节,却是被温瑜周遭乍起狂风逼推数步,再凝神看去时,女子身前左右,不知何时已然布下足有数十近百大阵,笼罩周身,虽是不曾动气机,然威势尽显。
“反悔早已是来不及,所以此番出关,是同师祖拜别,不日便去往大元,趁通体这身好容易换来的二境还不曾有颓势的时节,解去心头大患,到那时再回山来。”
女子起身行礼,周身大阵堆叠,渐渐敛形,重新化为原本模样,朝吴霜躬身再躬身,旋即径直去到山门之外。
而从始至终,吴霜都不曾上前阻拦。
温瑜还未曾上山的时节,吴霜便是由仍肩挑黄龙的颜贾清口中知晓,温瑜从来便是心气极高,可弱与人,但断然不愿受分毫桎梏胁迫,且性情本就清冷寡淡,最适黄龙寄体。但兴许是山间人皆是心性淡然,最擅交心,不知为何便使得温瑜心性略微软将下来,从前冷硬如霜已愈不可见,但终究抵不住燕祁晔当初所立心结,一朝尽发,乃至于将自身的三境生生折去,唯余下一身二境,直走大元。
虽是有心相助,但依温瑜眼下心性,贸然跟随,只怕也不愿受此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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