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温瑜听闻到此,眉头狠狠皱了皱。
唐不枫没道理吹嘘旁人威风,而实际上乘马行至关前,也的确是重伤垂死,要无三境修为傍身,光凭血流不止,就足够能令寻常人身死,好在是其练刀多年身子骨强健,故而观瞧鬼门关景致,而侥幸未死。而如此一来,起码可以断言,胥孟府兵马,起码最为精锐的一撮,并未出甚乱子,而胥孟府虽不复往日强盛,但用于兵马一事上的开支银钱,大抵仍能维系相当长的一段时日,想来燕祁晔同样不会出这等下策,即使是有穷兵黩武强征暴敛之嫌,可依然没到那等山穷水尽的地步。
虽说只是短短三两句话,但无一不是令温瑜面皮增添愁云。
把持渌州壁垒一地军屯,乃是少赫罕与温瑜岑士骧苦思冥想许久得来的良方,无疑是替正帐王庭这半壁江山添上一丝保障,最不济兵卒未曾赋闲而寻衅闹事,军规军心仍是稳固,又免得民心溃散,更是能凭渌州壁垒拒敌不战,硬生生将兵卒强弱善战与否,转换为经营疆本事高低,借一个拖字,令胥孟府再不能相争。但眼下看来,虽是卓有成效,但多半是被胥孟府内的高人揣测到心意,单借拖延手段,未必有效。
毕竟兵卒是否骁勇一事,并非一朝一夕之间就可填平所差沟壑。
「虽说算是败军之将,还是有些话想要规劝温将军,大抵
是那近来越发混蛋的云仲倘如在此,同样要这般说,有些事躲从来是躲不掉的,与其费劲心思心力维持守势,不见得比破釜沉舟高明,况且现如今凭正帐王庭家底,这一仗并不见得输得一清二白,想来那书生同样是人,同样会犯错,何况你不作为,许多人会强命你作为。」
唐不枫所说,温瑜自能领会,况且即使是正帐王庭拖得起,相持与胜战,或许只差半步,但终究不同。
「虽说小云子上回相见,瞧来很是古怪,说话也不中听,可依然是在担心一些人,不妨猜猜这些人里,有没有温将军。」
唐不枫告辞离去,温瑜在这处极隐蔽的帅帐处,却直坐到临近天明。
风和雪携朋引伴,呼啸冲荡,敲得营帐声声寂寥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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