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惹是生非我倒不信,你惹事的本事却是不浅,怎么三天两日便有仇家寻来,得是往日做过多少叫人糟心的事,才落到现如今这般下场,还有脸面说本姑娘不安分。」
云仲叫这一阵突如其来笑声吓得脚步略微一顿,但无论如何看来,步映清都只是自顾笑起,并不像犯了甚疯疾,甚至后者还很是有两分怜惜,轻轻拍了拍云仲肩头浮雪,又拍拍自个儿厚实胸脯,「无妨无妨,有本姑娘罩着,量旁人也不敢如何,只要来的不是五境,咱都有保命脱身的本事,乖些乖些,给姊姊笑一个。」
哪怕是云仲并不愿从了这位时常疯疯癫癫的姑娘,但一未留神,加之思绪未定,竟是遭步映清抬手扯起两端嘴角,青葱寒凉玉指提起两端来,给生生扯起个笑颜来。
不远处大住持就站到点青祠后门处,同样脸上挂笑,揣起那身浆洗得很旧,甚至颇为松弛的长衫,捋了捋胡须,总觉得想要责怪那年轻剑客几句,最后只是一笑,而后踱四方步悠然回祠,默默念叨着今儿倒是毫无提防,遭人喂了块顶腻人的饴糖。
姑娘留的红锦,上头写得是,愿取一人心思城府,苦楚孤清。
看来这年岁不大的剑客,过得同样不是什么轻快日子,好在是始终有这么个人惦念着,盘算着如何将其满身苦楚孤清,丝丝缕缕抽出身外,乃是上辈修来的福气,即使大住持从不信那套所谓今生前世,但也难得有些羡慕那年轻人,毕竟是只身单剑纵意人间,得有个姑娘相随,点青祠大住持这般闲职,比照之下都是有些逊色。
青泥口北,有个面皮清冷,瞧来不是恶病缠身,便是身子骨虚浮的瘦弱账房,轻轻沿一截矮山敲敲打打,颤颤巍巍抖动双脚,艰难爬到山顶,随后搂着仅有六七丈的矮山山头,费力坐下,哄孩童似在山顶隆起的那处土丘上拍了拍。
其实每逢那根狼毫转上几圈的时辰,账房都要出门,先行来这片山麓内转上一转,挑两块相当中意的山石,严寒酷暑飞雪雨倾,一手凿刀一手楔,仔细雕个许久,长则十几日,短则小半日,寒来暑往,已算是轻车熟路,经账房手段变为石狮石虎的顽石,已近百枚,但这次账房却没再另寻奇石,而是单手托起凿刀,背对昏沉夜色里,重新席卷而下的大雪。
钝刀腾空,石屑尽散,本应画龙无需先行点睛,而凿刀去而复返,虎嗔已生。
账房似乎是卸去全身力气,近似瘫软到山顶上,而这座瞧来像是只点过两笔睛的寻常矮山,却拧胯沉肩,很慢地伸起腰来,天上无月,而山间亮起一对明黄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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