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
温瑜疑惑,毒尊默然点头。
「所谓天道酬勤,实则并不见得如此,我曾在南公山外见过无数一心向修行之人,然而其并不曾有什么生来的福气,不单单是经络未通,甚至连修行都入不得门路,即使是侥幸得来修行之法,终其生不过是在敛元初境徘徊不止,而全然不能窥见武道有多高。谁又能言说,这些位废寝忘食之人,就比不上修行人勤恳,因此勤勉二字,固然是相当有用,可倘如将现如今境界,尽数归结到勤恳二字上,如何说来,都是有些自负。毕竟世间之人过江之鲫,有无穷无尽之人,皆比我等要诚心,有无数无边之人,比朝堂之上者腹内文墨只多不少,难道能越过五境,皆是因我能做旁人之不能?」
「但凡有如此念头的,成行之人立身山巅,总觉是自己应得此果,而愈发自满自傲,而未曾成行之人,总要妄自菲薄,以为是自身有什么错漏。不妨细想,那书生之所以当年所向披靡,兵锋所指皆未有能抵之人,所靠的并非仅仅是所谓智谋胆略,而是有胥孟府如此身后的家底支撑,倘如他当真是无败之才,又岂能有如今境遇。」
毒尊只是默默听闻,虽总觉得话从吴霜口中道来,总是有些歪理,可好像今日之语,全然不算是歪理。
温瑜仅是在边关逗留短短两时辰,便再度起身辞别,上马的时节,步映清正巧穿一身红白衣,自村外杀妖而回。
吴霜方才点过一句,似乎这位步姑娘,
也曾见过云仲,倒是很有些中意自己这位小徒,不过温瑜并不曾说些什么,只是轻缓言说,那是他应当得来的,如今境界也不逊色,自是应该有不少女子倾心,但不论是吴霜还是毒尊,都能看出其形单影只,满眼寥落。
究竟是想来看看是谁人守住大元边关,还是想见见那位许久都没见过的少年剑客,此事早已算不得什么无解的秘闻,而是尽数表在温瑜神情其中。
村前只有一株古树,古树上两座简陋茅屋,里头却是住着两位五境。
温瑜攥缰绳两手迸出青筋来,回头望向那处屋舍,或许南公山从来就未曾将自己看做什么外人,或许当年那个替自身险些将性命留到客乡的少年剑客,从来就未曾当真怪罪过自己。
剑气扶摇。
在茅屋外望向那数骑背影的步映清突然笑了笑。
这姑娘果然生得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