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瞧瞧高明手段,我这辈子五境倒是指望不上喽,恐怕这等事还要旁人来做,毕竟刘前辈都这般说了,想来多半已是板上钉钉,我区区三境哪里有同人争辩的手段,往后还是要勤苦修行,或许能隐约触及四境,往后咱还是戒酒为妙,免于耽搁了修行,年月不等人,日升月潜,眨眼层林浸染万花吐蕊,还是咱三人一道戒酒为妙。」
刘澹险些忍将不得狠狠骂上云仲两句,但自从瞧见云仲将右腕红绳不经意捋了捋,再无意间拍了拍钱囊,沉甸甸两包裹,于是清清嗓,佯装感慨朝山上望去,但到头来也说不出来阿谀奉承话,最后竟是生生憋出一句,天色端的不错。
或许是老天当真是不待见刘澹这番话,说罢过后天色风云变幻,还不曾到晌午时辰,云仲外出替那头夯货添草时辰,就是阴云遍布,秋风一时止住,倒当真能在北地凉秋中寻到一丝夏时踪迹,最是闷热难耐,幸亏是此间已无甚蝉鸣,才是好过些
许。楚辛怔怔朝不求寺客舍窗棂外望,却觉原本秋时长天,竟是离地奇近,再无甚间隙,生生强压在人头顶处,甚至隐隐之间觉察到天穹仅距客舍屋顶三尺有余,当真是严丝合缝。
还要是云仲追问再三,琵琶客才是言说,自个儿早就在三人出城前离去,沿路北上,毕竟是在山兰城里憋闷得过于久,总要惦记着出门瞧瞧,可惜身上银钱着实是比秋时枝头叶片还要萧瑟些,真真是半步都走得费力,正巧遇此间有这么处相当突兀的寺院,正打算前来借宿的时节,却是发觉这座寺院的住持,同自身年纪相差并不算甚大,竟亦是身居四境,才是起了争斗心思,接连递招数十,却是迟迟不能破去其周身盘绕的佛纹。
其余俗事,这位性情堪称沉闷的琵琶客,从来都未曾记挂心上,唯有修行一事,反而很是争强好胜,就如同当年同云仲过招的时辰,便是因其入了近来天下十人,有心同其切磋,往后同刘澹更是如此,时常每日清晨起就抱起琵琶来,稍稍饮些清水,就坐到刘澹客舍前,静静等候其应邀。但对于这位不求寺相当年轻的住持,琵琶客即使是将弦一递到弦四,此外更是施展其余数路法门,而总觉得好似泥牛入海,半点掀不起波澜来,却只见万般威势神通,尽是遭其佛纹吞没,当真有万法不侵的架势,才是堪堪停手。
毕竟是要在旁人寺院其中借宿,倘如是要当真倾力出手,分个生死输赢,总是多有不妥,即使琵琶客人是位修行近乎魔怔的争强好胜之人,总也是知晓这等道理,云仲几人前来不求寺,恰好借此时节停手,最是适宜不过。
而天将落雨时,却是有位僧人登门,请云仲去往佛堂外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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