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三四日,红衣“丢”了。席临川急得寝食皆不顾,下令封了长阳城,又请旨求皇帝封皇城。
但第二天一早,席临川刚去上朝后不久,她自己回来了。
她第一个叫去的人就是小萄,说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是不要留在席府了。”
小萄只觉连心跳都停了。
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似乎还是因为知道她倾慕席临川的事情让红衣有了心结……总之不管她怎样说,红衣都没有心软。
倒是给她找了个好地方——去服侍翰邶王次子的王子妃,就是绿袖。
一刻都不许她多留,让她立刻把药喝了、立刻走……
红衣不知道她对这样的事有多深的恐惧感,上一世她在离开席府后的种种遭遇让她连回想都不敢,这一次……这一次就算是跟了王子妃,听上去很不错,但是,谁知道呢?
她求红衣来着,说只要让她留在席府,让她做什么都可以。红衣没有听,但偏偏席焕来了,来要人。
红衣就冷眼看着她说:“你去他家里,那也是‘席府’。”
不由分说的口吻,然后,再次催她去喝药。
上一世也差不多是这样,只不过更狠一些。那一碗哑药根本由不得她拒绝,直接强灌下去,她就此就没声音了。
小萄心如死灰地走到案边,端了那碗药起来,咬牙一喝……
却好像不是哑药?这味道太熟悉了,似乎只是她这几日养伤用的药?
即便如此,随着席焕离开时,她也还是不开心。
一路上都在回头不停地看席府,直至到了敦义坊的府门口、离席府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还在忍不住往北边席府的方向张望。
踏入府门席焕终于皱了眉头,猛地转过身上下打量她,而后愠道:“看了一路,我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么?!”
小萄滞住,望一望他,屈膝跪了下去:“公子恕罪。”
席焕想发火,但不知道怎么发。瞪了她半天,伸手一拽她,大步流星地就往内院去。
小萄吓得说不出话,院里其他几个下人也是席临川差过来的,见状好一番窃窃私语。席焕把她拽进了自己房里才松开她,又瞪了她半天,一喝:“你给我把在兄长府里学的规矩忘了!”
……啊?!
小萄半天没反应过来,席焕咬牙切齿的:“我没拿你当下人看,不然我才不费那个劲救你呢!你若非这样,我、我不管你了啊!”
小萄静默着没说话,之后二人叫板叫了一天。
她手上出现的失误多极了,不小心洒出点水、不小心打碎个碗、不小心绊一跤……席焕不想也知道她在嫂嫂面前绝不可能是这个样子,若不然嫂嫂才不会重用她。
所以她这是有心让他觉得她不会干活、把她退回去?
嘿,他就偏不在意。
水洒了就当没看见,碗打了说一句“收拾了就行”,绊一跤他就去扶她。席焕心说:姑娘,跟我动心眼?我在淄沛使坏的时候你是没见到啊!
——说实在的,席焕打小在街坊四邻里也是一霸,只不过来了长阳就霸不起来了,和那位敢和皇帝抬杠、扫贵女面子的兄长比,他实在底气不足。
这么互相较劲地过了一天,当天夜里,嫂嫂又“丢”了。
第二天中午,小萄竟主动来找席焕了。
她的手指一个劲儿地绞衣袖,闷闷低头的可怜样,让席焕特别想逗她。
使劲忍着,席焕维持着昨天跟她较劲的感觉,气定神闲地问她:“有事?”
“那个……”小萄咬一咬唇,觑着席焕的神色,说得小心,“奴婢听说公子那边又是调兵又是布阵的……好像今晚便要做什么,公子您看……”
席焕心说,姑娘你行啊,一边跟我较着劲一边还把兄长那边的情况打听清楚了,本事不小啊!
又难免有点怨念,想了想又没法计较——怎么计较?那是他兄长,旁人关心他兄长然后被他责备?多理亏啊!
当日晚上,席焕和小萄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去了,到地方才发现兄长带了那么多人都是白搭——他自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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