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明犯了难,这是圣上出给他的难题,也是宣平侯留下的烂摊子。宣平侯留了些老弱病残的兵在城里,自己跑回京师求援。夏城的粮草物资只能坚持几个月,可能撑不到开春就要被困死。
杨昭明想救,只能开出一条血路。可夏城里没有精兵强将的接应,靠他从外攻只怕要自损八百。
如果单单为了一座城是不值得的,如果是为了断卫军联合河西之路的话,又是值得的。
杨琰道:“卫国使者下个月要来京师,圣上必会派人和他们谈判。”
杨昭明略有耳闻,只是不知道卫使及公主此行的目的。
满月立刻接话:“圣上今日召见我了,让我明日就去拜月寺禁足,直到卫使走了再出来。”
“哦?”杨家夫妇挑眉。
杨琰扶额,解释道:“圣上让阿月称病,入拜月寺居住学习,直到卫使离京。”
“这不就是禁足吗?”满月不满道。
杨琰看着父母,他的确不解圣意,若是满月犯了错还好说,可以求情。可满月分明没有犯错,圣上此举意在何为?
杨昭明不似朝堂上的老狐狸,老谋深算。他的疑惑很快消除,只道:“听圣上的,圣上不会害你。”
满月大失所望,她本以为父母会带给她什么转机,至少去帮她求求情也是好的。
杨琰又问:“阿爹,圣上到底何意?”
杨昭明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杨琰,平日里不见儿子与自己有什么交流,今天倒打破砂锅问到底,他此刻只想打破儿子的头。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揣测圣意,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杨琰眉头一跳,满月也蹙眉,话中意思是,杨昭明知道什么?
杨昭明失言,恰好副将前来禀报,大军驻扎城外,清点完毕。他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唐飞荷紧随其后,又叮嘱兄妹二人凡事谨慎。
满月与杨琰送至城门楼,眼见父母带军开拔后才回府。
次日一早,春晓夏蝉就收拾好了满月行装,宫里虽没有催促满月何时动身,可毕竟圣上开了金口,还能有回旋的余地吗?
满月看了看丫鬟们收拾的东西,随口问道:“拜月寺是什么地方,佛寺吗?”
夏蝉回答:“是呢小姐,拜月寺是圣上的母后,先皇后礼佛所建,不过刚建成皇后就故去。拜月寺不对外的,每年会去替皇后添香祈福。”
满月更加不安,原来是把她禁足在皇家寺庙里。她默默看着行装,挑挑捡捡:“去寺庙又不是去踏青,佛门清净地,这些首饰都不必了。”
春晓以为自己主子转了性,自从落水后开始穿戴鲜亮了,便投其所好将衣裙首饰都逐渐替换。
“带从前那些衣服吧。”满月无奈,万一这是阴谋,圣上其实想抓她的把柄呢?看看她在佛寺里如何不安分,如何穿红戴绿的作妖?还是低调些好,经过一夜无眠的自我安慰,她想通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有就是不要妄想和强权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