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早失了宠!”
见焦顺把事情挑破了,彩霞也就不藏着掖着了,连忙道:“况且赵姨娘之所以会疑心大爷和太太,也都是因为老爷起疑在先!”
她再三的撺掇,甚至不惜挑拨焦顺对贾政的仇恨,焦顺原本‘坚决’的态度这才渐渐转软,却仍碍于世俗人伦不肯轻易答应。
最后只长叹一声道:“唉,你还是先回去吧,免得婶婶那边儿起疑——至于赵姨娘的事儿,容我再想想、再仔细想一想。”
彩霞见撺掇不成,也只得起身穿戴整齐,依依不舍的去了。
而她这一走,焦顺登时愁容尽去,哼着乱七八糟的小曲儿,将块染了红梅的素帕收进袖子,施施然转去东厢房,将其锁进了专属的箱子里。
这且不提。
却说那彩霞一瘸一拐的回到清堂茅舍,迎面就撞见了正在东厢廊下逗鸟的彩云。
彩云忙上前扶住了她,关切道:“你这是在哪儿摔了?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别提了。”
彩霞摆摆手,装作一脸晦气的道:“我缓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回来,只怕今儿是不能当值了——对了,太太呢?”
“都摔成这样了,还什么当不当值的?”
彩云说着,又冲东厢里一努嘴:“太太在姨妈屋里呢,也不知是有什么要紧事,刚进门把我们都给撵出来了。”
“想必是和二爷的婚事有关吧。”
彩霞听说王夫人在东厢房里,心下暗暗松了口气,又拉着彩云嘱托道:“那我就不进去了,等太太出来你记得帮我告个假。”
彩云一面应了,一面忙招呼小丫鬟将彩霞送回了西厢。
等到了西厢卧室,彩霞打发走小丫鬟,叉着腿躺在床上之后,满心想着该如何怂恿焦顺拿下赵姨娘,自己也好跟着羞辱赵姨娘一番。
她只当是自己在主导此事,为之费尽心机绞尽脑汁,却那里知道,焦顺非但早就做了赵姨娘的入幕之宾,连三姑娘也光顾过两回了。
…………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
勇毅伯牛继宗挥退了来禀事的下人,正得意的捻须轻笑,却听下首的堂弟牛树勋道:“哥哥何必掺和这等事儿?若传出去,岂不平白得罪了忠顺王?”
“唉~”
牛继宗脸色一沉:“便不得罪徐賯【忠顺王】,他难道就肯顾忌咱们的颜面不成?”
顿了顿,又叹道:“上回暗里挑动工读生闹事儿,原以为那焦顺必然难逃此劫,谁成想这贱奴竟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反倒借此又得了提拔!”
“如今他已成了气候,正所谓狮儿难与争锋,倒不如先暗中示好于他,等到时机成熟了,咱们也好顺势入局。”
开国勋贵们和皇商之间大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从贾薛两家的关系就可见一斑。
故此在工读生制度,引起皇商们重视的同时,勇毅伯牛继宗也从中窥出了便宜,所以才暗中使人挑动工读生们闹事,意图取而代之,也好借机牵头重振勋贵雄风。
可却没想到焦顺连消带打,非但没有就此垮台,反而更上了一层楼。
这事儿着实惊掉了牛继宗的下巴,觉得焦顺非是易于之辈,故此才转向了怀柔政策。
却说牛树勋听完堂哥这话,忍不住又好奇道:“那大哥直接交好他就是了,何苦冒着得罪忠顺王的风险,去绕这么大个弯子?”
“糊涂!”
牛继宗嗤鼻道:“如今满朝文官都盯着他咬呢,咱们这时候交好他,不是上赶着受牵连么?而那贾琏夫妇原是他的恩主,又同为四王八公之后,彼此身份也算对等——咱们且下卖好予他,等时机到了,再托他出面岂不便宜?”
牛树勋这才恍然,连道‘兄长高见’,又问几时才算时机到了。
“嗯……”
牛继宗捋须沉吟道:“看这架势年前怕是不成了,等年后风声小些,咱们再与他联络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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