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部俊很担心。
事情最好不要朝最坏的局面发展,一年换了三届内阁,实在是已经够了。
难道是与夏国的沟通再次惹怒了米国?陶大郎不是说,米国那些财团反对霓虹这种做法的游说策略只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另外一边,刚刚忙了好多天、送走了世界各地富豪们的木下秀风也担心不已。
他知道,陶知命实际的财富规模,比文章里所说的还要夸张。
他也只知道这个结果,但陶知命凭什么做到这些的,金融和外汇市场上的收益,实在有太多可以深究的余地。
本金从哪里来的?信托慈善基金50%的份额为什么要委托给小野寺财富?三友投资银行为什么成立?这确实都与当初的国铁民营改革有关系。
而他以这样的年龄,却与前后三任内阁高官的关系都不错,木下秀风也不清楚他怎么办到的。
虽然他清楚现在的一个原因,是陶知命建立了内阁与米国资本利益集团的一个特别沟通渠道。但这不正是《周刊文春》这篇文章指责内容的一个证明吗?陶知命有没有从中获利?这还用说?
三友财团的计划一旦成功,将来把长信银行收入囊中,大藏省凭什么放弃自己控制的这家银行?
不可深究,也不可证明!
这背后的每一个环节,都是财团间对国铁利益的划分,是高官们为了地位和前途的妥协。
木下秀风甚至不确定,陶知命与桥本太郎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实际的金钱往来。他早就不把陶知命当做一个普通年轻人来看待了,以陶知命的表现,这些手段应该也用得很熟练吧?
安斋善卫看着国铁三家分社的股票因为这个特别报道开始出现的股价波动,将视线收了回来,看向同样表情不轻松的北川笃司:“会长大人,您觉得出手的是谁?目的是什么?”
北川笃司的缓缓地喝了一口热茶,许久才说道:“有动机的人很多。善卫,你是要准备接掌住友的人了,说说你的分析。”
安斋善卫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梳理了一下:“最值得怀疑的,是陶家所代表的利益。”
北川笃司没说话,鼓励地看着他。
“恐怕是要借着霓虹与夏国接触的借口,让海部大人和陶大郎都做些让步,在三友这个计划中的财团里稍作让步,给他们更大的利益。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17.5%,距离承诺的20%还有2.5%。就算加上岩崎龙之介的10%和森家的4%,也只有31.5%,没有超过33.33%这个关键比例。20%少了,这是一个可信的动机。”
北川笃司没有发表意见:“另外的猜测呢?”
“第二个有动机的,就是岩崎龙之介。”安斋善卫停顿了一下才说,“他的哥哥因为陶知命这个导火索丧命,岩崎家的地位大大下降。虽然他坐享了成为岩崎家主的回报,但也同样有为岩崎家复仇的道义。此外,他接手的不动产信托慈善基金也是一个定时炸弹。如果不动产的价格真的暴跌了,通过那个慈善基金买房的人,将来的背上的债务虽然相对较小,但人数众多,更容易组织起来,说是当初被这样的做法欺骗了,这是不动产会社、银行的共同阴谋。所以,他有动机先撇清责任。”
“还有吗?”
安斋善卫沉思了一会,又说道:“崛川信彦也有这个动机。他是后面加入计划的,对陶大郎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也清楚。出于可能被我们算计的自保目的,他做出这件事,可以获得与我们谈判,至少与陶大郎谈判,扩大收益的筹码。另外,也表示大家在一条船上,如果到时候被背叛,那么鱼死网破,谁也不会有好下场。这是一个警告。”
北川笃司点了点头:“就这三个猜测吗?”
“第四个……”安斋善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我们住友和三井也有这个动机。计划虽然是他策划的,但现在既然内阁、米国的资本都已经加入了计划,陶大郎的作用,如果从实力的角度来考虑,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所以,我们有动机将他踢出牌局,收割最后的成果。如果是我们各方联手,有了共识,那么他和木下秀风现在加起来数兆円的资产,也算是非常可口的餐前点心了,而且无损于后面吞并其他财团的计划。”
“是啊。”北川笃司叹了一口气,“恐怕陶君现在,也在担心这些。《周刊文春》的这篇文章,包含了当初国铁民营改革过程里,围绕武田制造那块地的争夺那么多的细节。知道这件事全部过程的,哪里有那么多?我们的嫌疑不小。”
“但我们确实没有这么做!”安斋善卫争辩了一句,随后语气又有点虚,“也许……真的是我们董事会里现在边缘的那些人出手的。”
“三井和住友内部边缘的那些人,与米国那些资本集团联手,再与觊觎海部大人位置的人联手。那么就算不是海部大人、我和三井那边宫田桑的本意,对陶君而言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个局面麻烦啊,就看陶君能不能走出这个猜测,有没有想到第五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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