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萝心中一阵快意,正想趁机追击,脑海中忽地闪过李昊的叮嘱:“……记住,在人前万万不可和太子妃争执。要做出凡事低调处处忍让的姿态。我知道这是委屈了你。只是,眼下我们不是东宫对手。你我越是低头忍让,父皇就越心疼我们,也会对东宫愈发不满。”
这半年里,李昊足不出户,整日陪着她和孩子,夫妻感情日益深厚。
她心里曾有的怨怼嫉恨不平,早已一扫而空。
为了李昊,受这么点委屈算什么。
孟云萝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微笑着说道:“今天是静安皇妹的大喜日子。我见着她的模样,便想起当日我出嫁的情景。一时便忘了说话。不是有意闭口不言。”
陆明玉一笑置之。
众人:“……”
这对冤家对头,今天是怎么了?
刚闻着那么一点点火药味,怎么就偃旗息鼓了?
唯有新娘子静安公主,悄然松了口气。今天是她成亲的大喜日子,要是太子妃和三皇子妃在这里闹腾起来,她哪里吃得消。
……
喜宴散后,一双新人进了洞房,众宾客各自散去。
大皇子妃一直留到最后,将近子时,才和大皇子一道回府。短短一截路,坐上马车,盏茶功夫就能到大皇子府。
大皇子忙了一天,颇有些疲累。
他跛了右腿,走路时不自在,站得久了更吃力。
偏偏他又是个爱逞强的主,不肯在人前示弱。硬是撑足了一整天。直至上了马车坐下,才露出疲态。
大皇子妃体贴地柔声低语:“殿下回去泡个热水澡,解解乏。我再为殿下揉揉腿。”
大皇子最恨人提起他的腿,顿时拉下脸:“不用了。我不是废人,不必你这样伺候。”
大皇子妃热脸贴了冷屁股,目光一暗。很快又挤出笑容,说起了陆明玉和孟云萝之间的趣事:“……说来也是有趣。往日里,她们两个见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少不得要争执。”
“今儿个倒是奇怪。她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客气,连句口角都没有。”
大皇子目光一闪,冷笑一声:“你还没见太子和李昊。你敬着我,我让着你,简直是兄友弟恭的典范。一个不计较儿子被人谋害,一个连杀母之仇也忘了。呵!”
真是虚伪又恶心。
大皇子妃若有所悟,自言自语道:“原来都是在做戏给宫中的父皇看。”
大皇子又是一声冷笑:“今天这不算什么。你等到了明天再看,保准更让人恶心。”
大皇子妃看着大皇子那副冷笑的嘴脸,心里也觉得腻歪。
她体谅他跛了腿,处处敬让,时时哄着。
可这都半年过去了,他还是这副疾世愤俗谁都对不住自己的嘴脸。提起太子的语气,更是酸得人倒牙。
真该捧一个镜子给他,让他看看现在的自己嘴脸有多丑陋。
大皇子妃垂下头,不再吭声。